第1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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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斗;扶蘇不可死,秦之後來雄主唯此一人耳!老臣唯恐陛下受奸人惑亂,一時失察而致千古之恨,故強固復請,敢求免扶蘇之死,並明立扶蘇為太子,以安定大局。陛下果然明察照準,老臣可當即自裁,死而無憾矣!陛下若心存疑慮,願陛下召老臣咸陽面陳,或復明詔,老臣當坦陳無諱。
草原長風送來陣陣雞鳴時,蒙恬擱下了大筆。
原本,蒙恬尚打算給李斯一信,請李斯設法匡正皇帝陛下之誤斷,然終於沒有提筆。在滿朝大臣中,蒙恬與王翦、李斯淵源最深。王氏、蒙氏、李氏,既是最早追隨秦王的三大棟樑人物,也是帝國時期最為顯赫的三大功勳家族。雖說李斯因呂不韋原因多有跌宕,入廟堂用事的時間稍晚,但若以秦王問對為開端,則無疑是秦王早已謀定的廟堂之才。而無論是王翦還是李斯,都是少年蒙恬為少年秦王發掘引薦的。蒙恬的竭誠舉才,大大改變了蒙氏家族素不斡旋人事的中立君子之風,使蒙氏家族不期成為秦王新政集團的“制弓魚膠”。然則,蒙氏聲望日隆的同時,也有著常人難以體察的難堪。
這種難堪,恰恰來自於李斯方面。
在帝國三大功勳家族中,蒙氏兄弟與王氏父子坦誠和諧,其篤厚的交誼與不自覺的默契,幾乎是水乳交融的。王翦年長,對君對臣對國事,都有進退斡旋之思慮,故在以年青奮發之士為主的秦國廟堂重臣中,頗顯世故之風。然則,蒙恬與王翦交,卻始終是心底踏實的。因為,王翦秉性有一種無法改變的根基——對大事絕不讓步。也就是說,王翦對非關大局的小事不乏虛與周旋,然對關乎邦國命運的大事,身為大臣的王翦卻是最為強硬的。這一點,王賁猶過其父。當年的滅趙滅燕大戰,王翦都曾與以秦王為軸心的秦國廟堂決策有過關鍵問題上的不同決斷,每次王翦都堅執不變;滅楚大戰更是如此,秦王可以不用老臣,唯用老臣,便得以老臣決事。王翦可以等待,但王翦絕不會退讓。這便是蒙恬與王氏父子相交之所以心底踏實的根本原因。蒙恬確信,若王翦王賁父子任何一人在世,甘泉宮之謎都會迅速揭開,甚或根本不會發生。王翦大哥,或許迂迴一些,或許平穩一些,但終歸不會聽任奸佞誤國。若是王賁兄弟,則會毫不猶豫地強行進見,誰敢攔擋,王賁的長劍會確定無疑地洞穿他的胸膛。天賦王氏父子於大秦,一大奇觀也。滅六國之中,王翦打了所有的大仗長仗,提舉國之兵與敵國經年相持,幾乎是非王翦莫屬。而王賁則打了所有的奇仗硬仗疑難仗,飛騎一旅馳驅萬里,數萬之眾摧枯拉朽,每戰皆令人目眩神搖,雷電之戰幾無一人可與王賁匹敵。戰風迥異,政風也迥異。王翦對於國事,可謂大謀善慮,極少關注非關總體之政務。王賁則恰恰相反,從不過問大局,也不謀劃大略,只醉心於將一件件交給自己的政事快捷利落地辦好。王賁以將軍之身而能居三公太尉之職,非獨功勳也,亦見才具也。當然,論根基才具甚或功勞,蒙恬做太尉,似比王賁更適合。然則,蒙恬對王賁沒有絲毫的嫉妒,反倒是深以此為皇帝用人之明。若為太尉,蒙恬豈有北卻匈奴之大業績哉!……此刻,蒙恬念及王氏父子.心頭便是一陣陣悸動,國難在前,無人可與並肩,殊為痛心也!上天早喪王氏父子於大秦,莫非果真意味著天下將有無可挽回之劫難麼?
蒙恬與李斯的來往,卻有著一種難以言說的隱隱隔膜。
與王翦相比,李斯的斡旋缺乏一種深層的力度。在蒙恬的記憶中,李斯從來沒有堅持過什麼。無論是長策大謀,無論是廟堂事務,李斯即或明確地申述了主張,只要有大臣一力反對,李斯都是可以改變的。當然,若是秦王皇帝持異議,那李斯則一定會另行謀劃,直到君臣朝會一致認同為止。與李斯交,談話論事從來都很和諧順當,可在蒙恬心頭,卻總有一種不能探底的隱隱虛空感。蒙恬是同時結識李斯與韓非的。蒙恬更喜歡孤傲冷峻而又不通事理的韓非,無論與韓非如何爭吵得面紅耳赤,蒙恬還是會興沖沖地捧著一罈酒再次去糾纏韓非。根本原因只在一處,韓非胸無城府,結結巴巴的言辭是一團團透明的火焰!後來,當蒙恬看到《韓非子》中解析防奸術的幾篇權謀論說時,幾乎驚愕得無以言說了——能將權術陰謀剖析得如此透徹,卻又在事實上對權術陰謀一竅不通,人之神異豈能言說哉!雖然如此,蒙恬還是喜歡韓非,儘管他後來也贊同了殺韓非……韓非與李斯,是兩類人。在蒙恬看來,李斯生涯中最耀眼的爆發便是《諫逐客書》,孤身而去,義無反顧地痛陳秦政錯失,一舉扭轉了剛剛起步的秦國新政瀕於毀滅的危境,可謂乾坤之功也。也是從那時開始,李斯奠定了朝野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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