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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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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環城公路(當年的城牆),到西門頭,一座新蓋的樓房拔地而起。進院有寬敞的天井,擺滿了奇花異卉。主人叫金根土,曾是我家的一個小夥計,聽說他早年喪父,16歲就到我家打工。甚受我母器重,為其娶妻安家。我家遭變故之後,他一如既往,重情重義。尤其在我母病重期間,殷勤服侍,直到歸天。較之我們這些親生子女有過之而不及。此情不能不領,此宴不能不赴。

這位金哥紅光滿面,親自下廚為我們做了幾個家鄉菜,還自詡;這做萊手藝乃是師母真傳。他從水池裡撈出十隻大閘蟹,開啟一罈陳年老酒,八仙桌上擺上一盆*,追憶道;“每年的仲秋節,師母都是這個排場,讓夥計們吃好喝足。” 梁秀嘆道“菊黃時節蟹正肥,可惜,師母沒此口福了。”

酒後,我們探視臥病在床的金嫂,她非讓保姆扶她坐起來,仔細地端祥我們哥倆,兩眼流著淚,含糊不清地說;“好…好…。” 她是中風後遺症,長年臥病床榻,尾骶部有個經久不愈的褥瘡。我忽然想起諸葛夫婦,問梁秀;“諸葛老師近況如何?”“退休了,在療養院頤養天年呢!”

從金家告辭出來,涼風拂面,酒醒了大半,我困惑不解地問;“金家為何如此氣派?” 梁秀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託*的福,他的女婿成了赫赫有名的‘建築大王’,全國著名民營企業家,身價過億呢!” 我聽得瞠目結舌,中國的事情真不可思議!

辭別梁秀回婺,他一直送我們到汽車站,執著大哥的手說;“五七年你交上了‘華蓋運’,耽誤了二十年。要不可能是‘大官’了,像房產之類問題早就迎刃而解了。我也可能早已*、落實了政策。嚴濟慈副委員長的一個親戚,一張條子就解決了所有問題,不就有權勢嗎!上面政策是好的,可恨和尚念歪了經。”大哥表情複雜;“好自為之吧,往前看,前途是光明的。”

【83—354】一九八三年十二月三日 週四 天陰

方晟送我上了開往’新安江’ 的火車。記憶中;我到過距婺40裡地的蘭溪古城,那時我正在‘婺州二中’讀書,是教美術的勞堅清老師,帶我們步行來此寫生作畫的。畫的就是新建通往新安江的蘭江鐵路大橋。還看過一部中蘇合拍的彩色影片‘風從東方來’,描寫蘇聯援建‘新安江水電站’的故事。時隔25年,我還記憶猶新。

車過‘壽昌’,全是山區了,兩個來小時,火車抵達終點。我四下撒眸,有個小夥子正在四處張望,我們未曾謀面,但在照片上見過,一照面,就對上了。

梁毅中等個,不苟言笑,眉宇間顯得有些深沉。他指著江對岸;“那就是新興起的‘新安江鎮’,建德縣的所在地。” 在‘白沙橋’下拐不遠,就到了江邊的工廠,廠子不大,僅幾幢瓦舍,工人們就在沙灘上作業。我進了他們簡陋的宿舍,洗了把臉,稍事休息,他帶我到女友家吃飯,我拗不過,就去了江畔一所農舍,主人是兩姊妹,妹妹就是梁毅的女友。

陪客是技術員小王。一見面,他竟能喊出‘方大夫!’我好不吃驚,細詢之下,原來他從鶴嶺安山礦調來,其中還有一段曲折的故事呢;他父系東北人,58年支援新安江,在此安家落戶。68年他下鄉去了北大荒,74年上了‘雞西煤校’,畢業分配到鶴嶺安山礦,當上了採煤技術員。三年前,其父不幸病故,為照顧其母,由單位出面,調回新安江工作。真是無巧不成書,天下竟有這麼多奇巧怪事。

小姊倆長得都挺秀氣,可憾其姐左眼上瞼有不規則的贅生疤痕,可能小時爛眼圈所致,她梳頭髮蓋住半臉。我告訴她可以手術整形;但單純切疤可能導致‘瞼外翻’(兔眼)。若是植皮,又可能皮片色素沉著,而影響儀容。最簡單有效的方法;拉松上瞼面板,切疤後不再有新的後遺症。當地不一定有整形專科,到滬杭要有經濟實力,而我又鞭長莫及,遺憾!

旅途風寒,我有些感冒。不想去千島湖、水電站觀光,選擇水路赴杭。我想看看心儀已久的富春江風光。

梁毅送我去梅城上船,一路上風景如畫;茶蓬、桔林;小溪、山澗;青竹、紅葉。可憾公路崎嶇不平,塵土飛揚,大為遜色。

梅城舊稱嚴州,以城池形似‘梅花瓣’而名。江壩如城牆,高約十數丈,是偏僻的江城。新安江、蘭江、富春江在此匯合,流入錢塘江,有勝景‘雙塔倒影’。是北宋‘方臘起義’的大本營。

夜宿梅城,和梁毅聊起他父親的故事,不勝嘆喟。一早去船站,登上八點開往杭州的小客輪,當梁毅揮手的身影逐漸遠去時,勾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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