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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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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彈呢?”

“什麼炸彈?”

“誰扔了炸彈?要不是炸彈,是手榴彈?”

“老天爺,這難道是我們乾的?”

“那是誰幹的?”

“我怎麼知道。準是別人乾的。他一看見亂了,便想在混亂中把整個鄉炸掉。讓他們懷疑是別人乾的,他準這麼想。準是政治犯。這兒到處都是帕仁斯克的政治犯。輕點,閉上嘴。有人說話,聽見沒有?施特列澤的人回來了。唉,完蛋啦。別出聲。”

聲音越來越近。皮靴吱吱聲,馬刺叮噹聲。

“您不用辯解,騙不了我。我可不是那種容易上當的人。這兒一定有人說話。”傳來上校盛氣凌人的彼得堡口音,地窖裡聽得越來越清楚。

“大人,也許是您的錯覺。”小葉爾莫萊村長奧特維亞日斯金老頭想說服上校,村長是個漁夫。“既然是村子,自然有人說話,這有什麼可奇怪的。這兒不是墳地呀。也許有人說話。屋子裡住的不是不會說話的牲口。也許家神在夢裡掐得人喘不過氣來。”

“輕點!您要再裝傻,做出一副可憐相,我就給您點顏色看!家神!您也太不像話了。自作聰明到共產國際可就晚了。”

“哪兒能呢,大人,上校先生!哪兒來的共產國際!都是大字不識的文盲。連舊聖經書都看不下來。他們哪兒懂得革命。”

“沒拿到證據之前你們都這麼說。給我把合作社從上到下搜查一遍。把所有箱子裡的東西都抖摟出來,櫃檯底下也都看一遍。跟合作社挨著的房子統統搜查。”

“是,大人,照您的吩咐辦。”

“潘夫努金、里亞貝赫、涅赫瓦林內幾個人活的死的都要。從海底撈出來我也不管。還有加盧津那個小夥子。儘管他爸爸發表愛國演說,想把我們說糊塗了。正相反。我們可不會打腦兒。如果鋪子老闆發表演說,其中必有緣故。這讓人起疑,不符合本性。我們的秘密情報說他們在聖十字鎮的家裡窩藏政治犯,舉行秘密會議。我要捉住那小雜種。我還沒打定主意怎麼處置他,可如果發現什麼,我就絞死他,殺一儆百嘛。”

搜查的人往前走了。等他們走遠了後,科西卡·埋赫瓦林內向嚇得半死的捷廖什卡·加盧津問道:“聽見了沒有?”

“聽見了。”他低聲回答,聲音都變了。“如今咱們同桑卡和格什卡只有進樹林這一條路了。我並不是說永遠呆在那兒。等他們明白過來再說。等他們清醒過來就知道該怎麼辦了。說不定還能回答。”

林中戰士尤里·安德烈耶維奇已經在游擊隊裡做了一年多的俘虜。但這種囚禁的界線很不明確。囚禁尤里·安德烈耶維奇的地方沒有圍牆。既沒人看守他,也沒人監視他。游擊隊一直在移動,尤里。安德烈耶維奇同他們一起轉移。這支部隊並沒同人民群眾隔開,移動的時候經過居民點和居民區。它同居民混雜在一起,融化在他們當中。

彷彿這種從屬關係、這種囚禁並不存在似的,醫生是自由的,只不過不會利用它罷了。醫生的從屬關係,他的囚禁,彷彿同生活當中的其他強迫形式沒有任何不同,同樣是看不見和摸不著的,似乎並不存在,是一種空想和虛構。儘管醫生沒戴手銬腳鐐,也沒人看守他,但他不得不屈從彷彿想象出來的囚禁。

他三次試圖從游擊隊裡逃走,但三次都被抓回來。三次逃走雖然沒受到懲罰,但他是在玩火。他以後沒再嘗試。

游擊隊長利韋裡·米庫利欽對他很寬容,讓他住在自己的帳篷裡,喜歡跟他在一起。這種一廂情願的親近很使尤里·安德烈耶維奇惱火。

這是游擊隊幾乎木停地向東方撤退的時期。有時,這種轉移是把高爾察克驅逐出西伯利亞的攻勢的一部分。有時,白軍迂迴游擊隊後方,企圖把他們包圍起來。這時候,游擊隊仍向同一個方向撤退。醫生很久都不明白其中的奧妙。

游擊隊常常同大路兩旁的城鎮和鄉村保持平行的方向撤退,有時還沿著大路撤退。這些城鎮和鄉有時屬於紅軍,有時屬於白軍,就看誰的軍事運氣好了。但從外表很難斷定是誰的政權。

游擊隊經常穿過農民義勇軍的村鎮,它們當中最主要的正是這支拉長了的隊伍。大路兩旁的農舍彷彿縮排地裡,騎兵、馬匹、大炮和揹著大衣卷、互相擠碰的高大射手們踩得路面上都是泥,彷彿比房子還高。

一天,醫生在這類村鎮上接收游擊隊繳獲的戰利品——一座英國藥品庫,這座藥品庫是卡比爾將軍的軍官撤退時丟棄的。

這是一個漆黑的雨天,只有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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