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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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法。景昭看他魂不守舍,卻也一直沒開口問。
馬車進了王府直行到房門口才停下。潘濯來不及推拒,又被抱進門去,放在展開的錦被上。
婢女送了乾燥的褻衣和布巾過來,景昭見潘濯偏頭看了自己一眼,便離開幾步,轉過身去背對著床。彩袖玉鍾湊上去幫忙解了衣服,擦了身上、頭髮,又換上乾衣,扶著潘濯躺下。景昭這才走過來,叫婢女將溼被換了,再去燒個臥褥燻爐,放在被子裡暖著。又叫彩袖玉鍾也跟著去換換衣服。
等潘濯終於躺在熱乎軟和厚實的被窩裡,緩過來閒下來了,才覺得從頭到腳從內到外都開始疼。正迷迷糊糊地牙關打顫,久候的孟院判進來了。
孟孝顗給站著的躺著的二位行了禮,在床旁的椅子上坐了,手指搭上寸口,捻鬚閉目。切了一會脈又掀了被子,將潘濯褻衣的褲腿捲上去,對著紅紫的膝蓋伸出兩指按下。潘濯“嘶”地抽了口氣,聽得景昭眉頭狠狠一緊。
一番問詢折騰之後,又下了針,這才收拾傢什起身去開方子。景昭一直一瞬不瞬地盯著,這才跟了孟院判離開。彩袖玉鍾恰換了衣服進來,潘濯趁機愁眉苦臉拿口型對著兩人叫痛,引得兩個姑娘捂嘴直笑。
不多時景昭回來,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垂目看著潘濯道:“孟院判說你是久傷取冷,寒溼二氣雜至成痺,所以四肢緩縱不隨,一身盡疼。待會還要發熱,”忍不住伸手拂了拂潘濯的鬢髮,“還說你原有氣虛之症,心火獨盛,又後天失養……”
潘濯苦著臉笑道:“你直說要躺到幾時便是。”景昭皺眉道:“勞則氣耗,你沒聽過麼!幾時好了幾時再起來。”
沉默了半響,潘濯嘆氣道:“你不去換身乾衣裳麼。”
心魔
日入時分,潘濯果然起了燒,灌了藥又昏昏沉沉躺下。天黑透時下人將浴桶抬進來,倒進去一大包孟孝顗開的藥材,又調好了熱水。彩袖玉鍾扶著他起身更了衣,便泡進藥湯裡發汗。潘濯在水裡坐穩妥了,便讓兩個丫頭出去歇著,自己倚著桶邊揉捏關節,閉目養神。
如此過了一刻,有人敲了敲房門,道:“子淵。”潘濯道:“無妨,你進來便是。”
景昭推門進來,轉身合了門,便走到桌旁的鼓腿圓椅上坐下,抬手斟了一杯茶。藥湯沒到潘濯頸下,隔著氤氳的水汽,人影有些朦朧。
滿室都是藥草的苦味,寂靜持續了很長時間。
終於還是潘濯開了口:“你想問就問罷。”景昭微微一笑:“你不想說便不必說了。”一問一答都落在虛處,又是寂靜。
沉重的嘆氣聲漫開在水汽裡,潘濯把脖子仰在桶沿上,艱澀地再次開口:“……那我聽你的,便不說了。”半晌又道:“你賬房裡的人要細查一遍,讓他們緊緊嘴巴,還有……各處都小心些罷,最近出門,多帶幾個人。”說罷閉了眼,言盡於此,再不做聲。
景昭靜靜看過去,正對著他的潘濯的側臉,隔著薄紗似的白汽。眉眼好似哪個丹青聖手剛剛蘸了黛墨描上去的,筆鋒提落精湛,收尾處更帶了絕妙的弧度;頰上被髮熱和藥湯染了一抹纈暈,便多了一分沉靜自持的醉態;從下頜到水面是一條起伏有致帶著光暈的線條,線條凸起處是喉結,下凹處是鎖骨之間,再往下,就浸在水裡了。
景昭開口道:“水涼了麼?”
潘濯睜開眼轉頭看他,充了血絲的眼瞳裡有些詫異,似乎沒想到他說的是這個,不過仍是“嗯”了一聲。
景昭起身走過來,試了試水溫,伸手道:“我扶你出來。”潘濯身上穿的是件深衣式樣的素紋軟羅中衣,此時溼淋淋纏裹在身上。被半扶半抱著從桶裡跨出來時,就有些眩暈,被景昭架住走到床邊的椅上坐下,方道:“不必叫人了,我自己來罷。”景昭應聲鬆了手,仍坐回桌邊端起那杯茶來。
潘濯慢慢地解去衣袍,拿布巾擦了,再換上褻衣,一套動作下來已有些氣喘。
景昭將手上涼透的茶水一口灌下去,才走過去扶潘濯躺進被裡,又拆散了髮髻。然後便坐在床邊,掖了掖被角道:“你安心養著,不要多想,方才說的我明日便去辦。”潘濯一躺下便昏沉了,此時也不睜眼,只模糊地“嗯”了一聲。
景昭站起身來靜立了片刻。見潘濯不再動彈,忽然彎下腰去,嘴唇在他燒得滾燙的額角輕輕碰了一下。恍然如春風飄絮,蜻蜓點水。隨即轉身走出去。
門被合攏時輕微一聲響,潘濯睜了眼,雙目一片清湛澄明,眉頭卻慢慢擰起來。
門外,景昭久久立在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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