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難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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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三年春天。

又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金鳳兒又悲又喜。

喜的是隊裡馬上就要分地了，自家有地以後就能過上像老程家那樣兒的日子了

悲的是呂成這兩年越來越懶了。這麼懶，真分了地，她和呂成能幹的過來嗎？

呂成曾經不止一次提議他要上隊上上工，讓金鳳兒回家帶孩子。也這樣做過。

可是呂成掙的那兩個公分兒是真的不夠家裡吃用的。公公婆婆留下來的錢早就賠給了大嫂，沒了指靠，金鳳兒只好再次把呂成從地裡換回來。

生活過得不如意，金鳳抱怨的時候兒就多了，總是罵呂成太懶，這輩子也沒出息了，還說呂成爸媽把自己買來，就是為了讓自己養呂成一輩子的……

呂成掙不來錢，底氣不足，開始時只能像個小媳婦兒似的低著頭聽著金鳳兒教訓他。

金鳳兒看著他那慫樣，心底更加來氣。她罵呂成的本意是希望呂成能夠振作起來，想想辦法把家裡的日子過起來。卻不料呂成這樣的沒出息，只知道低著頭捱罵，罵的就更加難聽了。

而呂成呢，被罵的多了，反而覺得無所謂了。他覺得反正他從小就是這個樣子沒用，就是一個廢人。

他想金鳳兒說的也沒錯，爸媽買金鳳兒來也的確是為了養活自己既然這樣，那金鳳兒養著自己那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從那以後，呂成的生活又慢慢地回到了結婚以前的狀態：每天頭不梳臉不洗的，衣服穿到身上，不穿壞絕對不脫不換。一年不洗澡更是常事兒。

呂成對身邊所有的事兒都是漠不關心的，好似天塌了都跟他沒關係似的。

唯有他的兒子兩歲的小洪昌能讓他有一絲動容。也唯有小洪昌餓的時候兒，他會下地給兒子弄點吃的……

呂成這個樣子，讓金鳳兒很是苦惱，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跟這樣的男人過一輩子。

金鳳兒拎了些自家園子裡現摘的新鮮蔬菜，去了好久不去的馬姨那裡。

馬姨不在店裡，店裡的髮型師說馬姨一會兒就回來。金鳳便坐在店裡等。

不一會兒，馬姨果然回來了。馬姨身邊兒還跟著一個像馬姨一樣時髦兒、漂亮的女孩子。

女孩子看樣子十七、十八歲的樣子，口口聲聲甜甜的管馬姨叫乾媽，馬姨笑的是那樣的開心。

金鳳兒呆愣愣的站起身，心裡很不是滋味兒，感覺是好像自己被拋棄了一樣。

馬姨曾經說過一次要收自己做乾女兒，金鳳兒當時有些害羞，低著頭兒沒說話，其實是預設了的。可是馬姨以為她不樂意，就在沒提。別提金鳳兒有多後悔了。

馬姨見到金鳳兒也是一愣，隨後又笑了，招呼著金鳳兒：“你來的還真巧！我都好幾天不來店裡了，今天也是照相館不忙了，才過來看看。我要是不來店裡，你可上哪兒找我去！”

原來馬姨曾經說過開照相館並不是開玩笑的。

雖然沒能認乾媽，金鳳兒卻是一直把馬姨當成自己媽一樣兒看的，有什麼心事兒都喜歡跟馬姨說。這次也不例外。

金鳳兒哭哭啼啼地跟馬姨講了呂成曾經的種種，又說了呂成的現狀，卻沒敢說她自己是怎麼用話損呂成的，因為馬姨說過不讓她那麼做。

馬姨聽的直皺眉。想了好久，才淡淡的說：“按說勸和不勸離……但是你們這個樣子……你們要真是過不下去了，就離婚吧！不過我只是這麼一說，你可千萬考慮好了呀！畢竟你們還有孩子呢。”

金鳳兒聽了一喜，又洩氣了。想起呂成手裡還握著的那張合同，覺得自己這輩子都逃不掉的。就和馬姨說了。

馬姨聽了也沒了主意，便沉默不出聲兒。

馬姨的乾女兒緊挨著馬姨身邊坐著聽一直沒出聲兒，這時候兒她突然小小聲的叫了聲兒乾媽，然後貼在馬姨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

馬姨聽了那女孩的話，緊皺的眉毛鬆開了些，繼續跟金鳳兒說話：“鳳兒啊，人口買賣可是犯法的。他要是敢在法庭上拿出那張合同他離蹲笆籬子也就不遠了，他不敢的。”

臨走時，馬姨硬塞給金鳳兒二十塊錢，說是金鳳兒這兩年老給她送這送那的，她怪不好意的。一定要金鳳收下。

還告訴金鳳兒說這個髮廊要兌給別人了，要金鳳兒不要再來了。

馬姨最後又勸告金鳳兒：“日子能過還是好好過吧。呂成就算是有一萬個不好，可我總聽你說你家的事兒，總覺得呂成對你還是不錯的。但是我到底是外人兒，你家的事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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