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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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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迪讚賞地向我點著頭。他看見我擊中了海鷗,便走到我面前,讓我鑽進他的雨衣裡。因為從海上已經開始吹來一陣陣大風,把海草吹得躺在地上,把沙子一片片地刮起來,打在我的光腿上。

他喊希爾克,她還在那裡興致勃勃地撿蛋。阿迪指給她看大雨將臨的陣勢,指了指北海。大海似一根弧線,現在縮短了,更加陰沉了,被一道白幕遮掩住了,這道白幕被風吹著向我們這邊移來。眼前的海水在閃亮發光,風從波峰裡拽出閃爍的浪花。

別撿了!阿迪叫著,但是我姐姐沒聽見,也許她聽見了,只是要把籃子撿滿。於是我們慢慢地跟在她後面,這就是說,我在海鷗之間殺出一條通往她的道路。我在阿迪的雨衣裡待得很舒服,我只能從一條縫隙裡往外看和打。我感到他身體的溫暖,聽見他快速的呼吸聲,也感覺到他表示好感而輕輕按了按我的肩膀。 。 想看書來

第三章 海鷗(7)

別撿了!他又叫著。因為風突然停止,雨開始下起來了。隔著茫茫暴雨看去,她的身影顯得又小又遠,她彎著腰在並不惹人喜愛的蛋窩之間跑著,直到一道閃電在海上躍出,或者說,撕裂海空。閃電在黑暗的地平線前爆發出來,接著是一陣絕妙的,我想說,使人愉快的雷聲越過北海滾滾而來。這時我姐姐才站起身來,看看大海,又看看我們,伸出胳膊指著一個目標就跑起來,朝裡歪的小腿肚十分礙事。我們只好跟著她,向她所指的目標跑去。

海鷗轟然飛起。它們張著嘴隨時準備自衛。當我們越過沙土,穿過沙丘谷,翻過沙丘去躲避暴風雨的時候,一陣發狂的叫聲像瀑布一般向我們襲來。風又刮起來了,魯格布林春天的雨水朝我們打來。溝渠太窄了,容不下那麼大的雨水,草地被灌滿了,牲畜只見骨頭的屁股上亂粘著的乾枯的冬菠菜也被洗了個乾淨。

我們這裡一下雨,大地就不再那麼坦蕩,不再一望無邊,大雨似懸掛著的薄幕,遮住了人們的視線。一切都變得那樣低矮、短小,或者說,像個黑黑的圓球一般。要想到誰家屋簷下去避避雨,那沒用,因為雨是不會停的,只有一覺醒來,你才會愉快地感到雨停了。要是光下雨,我們還可以舒舒服服地走回家去,我是這麼打算的,但是暴風雨,還有海上劃破長空的閃電和雷鳴,強勁的海風趕著我們在沙丘上奔跑。在這種惡劣天氣的壓力下,我們不是在走,而是一腳一陷地在沙丘的溼土上踉蹌著,一直跟在希爾克後面。她現在正往畫家的小屋那邊跑著。她跑到以後,立即開啟了門,沒有把門關上,在被大雨陰影遮住的門洞裡等著我們,向我們招手,要我們加油,直到我們也趕到了她的身邊。她把我們叫進了小屋,關上門,滿意地吁了一口長氣。

門閂,畫家說,你得把門閂插好。姐姐用拳頭把門閂捶上了。我們水淋淋地站在畫家的小屋裡。

我馬上從阿迪的大衣裡鑽了出來,繞過畫桌,走到了寬大的窗戶旁。像從前有那麼一次那樣,向窗外望去;像從前有那麼一次那樣,等著看澎湃的海濤浮起一具死屍,一具飛行員的死屍,海浪把它拋到岸邊,又把它捲了回去。畫家也許知道我在凝望著什麼,因為他笑著說:暴風雨,今天只有暴風雨。

我常常陪他到小屋去。在他觀察波浪掀起或下落、觀察天上的浮雲或海上主宰一切的光線時,我就坐在他身邊的畫桌上。有一次,我們倆一起發現了那具飛行員的死屍。他久久地抓住坐在桌子上的我,觀察那緩緩地漂浮著、滾動著、聽憑擺佈的屍體,它似乎在傾聽海濤的節奏,自己也微微起伏著,懶洋洋地翻滾著。看了好半天,我們最後才跑了出去,把那死去的飛行員拖到岸邊來。

只有暴風雨,他在昏暗中微笑著說,然後,拿出了一條大手絹,擦乾了我的臉。而我卻還在片狀的波濤中搜尋,依他的看法,我不夠安靜,因為他再次命令我:安靜點,安靜一會兒吧,維特…維特。他是唯一這麼稱呼我的人,為什麼不能這麼稱呼呢?維特…維特是海灘上彎嘴濱鷸發出的急促而憂慮的叫聲。這種鳥叫不出別的聲音來,畫家也想不出用別的什麼來稱呼我。總之,他是這樣叫我的。只要有維特…維特的叫聲,我就回頭,或者向他靠近些,或者保持安靜。馬克斯?路德維希?南森擦乾了我的頭髮、脖子和大腿,又把大手絹遞給了希爾克。她也開始到處擦,用手捏著溼透的長髮往外擠水。狂風從海上一陣陣刮來,在門外掀起了一陣騷亂。現在,一隻海鷗也看不見了,這些空中衛士一個也看不見了。大海泛起泡沫,閃著光,我彎著身子歪著頭,瞧著泛泡沫和閃光的海水,把大海當成天空,把昏暗的天空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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