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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頭看見我桌上兒子的照片:“離開家時,我的孩子也這麼大。前些日,給孩子寄了衣服去,太太寫信來,說太小了!怨我連孩子多高都不知道。快跟我一樣高了,居然還寄童裝回去……。”他沉默了一下,低頭深呼吸:“這邊餐館老闆跟律師勾結,我的居留還不知要等到哪一年呢!”
三個月跟七年比起來,算得了什麼?
我突然回到十三年前的那一刻,有了更深的落寞……
媽愛醜娃娃
自從外號叫“白玉娃娃”的孩子,定時被帶到小公園來,原本在那兒聚集的媽媽,和她們的小奶娃們,就突然不見了。
不是不見,只是大家都換了時間,避開跟白玉娃娃站在一塊兒。
“那孩子太漂亮了!真像是白玉雕的。濃濃的眉毛,線條鮮明;下面一隻大得出奇,又只見黑,不見白,像灣深水的眼睛;翹翹的鼻子,小嘴旁且掛著兩個深深的酒渦!怎麼世上最美的全長到她一人身上去了?!我們娃娃兩隻眼睛,都不如她一隻大!”
每個媽媽心裡都這麼說。有時不小心遇到白玉娃娃,也止不住地誇讚。那是忍不住,自自然然,不得不讚嘆的。只是跟著便有些自慚形穢起來,連回家之後,都要對著自己的娃娃左看、右看、嘆口氣:“為什麼比人家的白玉娃娃差那麼遠?”
這種不平,大約持續了兩、三個月。突然媽媽們不再躲避了,她們甚至選定白玉娃娃出現的時間,抱著自己的寶寶去。
她們且故意靠著白玉娃娃坐著,看看白玉娃娃,又看看自己的孩子,然後手裡摟得更緊、親得更重、愛得更深:“你雖比不上白玉娃娃,但媽媽疼你呀!媽媽愛你呀!你好偉大,讓媽媽愛!媽媽好偉大,一心愛自己的醜娃娃!”
愛得心慌
“自從有了小孩,我在巷子裡開車,就放慢了速度,總覺得可能會有幼童,從旁邊冷不防地跑出來,而那個幼童或許正是自己的孩子!”一個朋友歪著頭,像是喃喃地沉思:“可是我的孩子才八個月大啊!剛學爬,怎麼可能上街跑呢?我卻覺得滿街的孩子都變成她了,好多好多可愛的小東西,搖搖擺擺地走著!搖得我心好慌,所以,所以……”
“所以了老半天,他突然臉色一正:”我不打算開車了!?
家要怎麼寫?
在東亞美術概論的課上,介紹中國文字,有個學生突然舉手:“‘太’字應該是‘犬’字,有幾個人會把狗扛在肩上?當然是牽著走,所以點子應該在下面,不在上面!”
“‘犬’字應該是‘寶寶’!”一個女學生說:“寶寶坐在肩上!”
“那麼‘家’這個字也錯了,房子裡有‘豕’不算家,那是農舍!”又有學生喊。
我有些火大,叫那學生到前面來:“你說家應該怎麼寫?”我指了指黑板。
“字!”她寫了好大一個“字”:
“‘字’才算是家,房裡有孩子,是家!”
烽燹中的小花
忠孝東路上大排長龍。雖坐在冷氣車裡,仍然讓外面飛揚的塵土、汙染的空氣,燻得直要窒息。
突然看見一個年輕媽媽,抱著她一歲左右的娃娃,快步從車縫中跑過街。她的姿勢很美、腳步很輕,有點像是舞蹈,左斜、右斜,又轉個圓弧,一下子跳上街心的安全島。
那手中的娃娃高興得咯咯咯地笑了,媽媽也笑,好象母子正在做凌霄飛車的遊戲似地。多麼天真的娃娃啊!多麼洋溢著母家的小媽媽啊!我卻突然禁不住地想哭:憑什麼我們能擁有這樣美麗的母子?她們原本應該屬於青青的草地、悠然的街道和閒靜的巷弄啊!那孩子天真的咯咯的笑聲,和年輕媽媽舞蹈般的步子,與這周遭的暴戾多麼不調和!
那孩子正吸進足以致病的含鉛廢氣,那媽媽正帶她穿過一群非但不知同情與禮讓,甚至像要吞噬她們的車海啊!
我看到一枝幽香的忍冬攀過荊棘,我看到一朵雛菊在烽燙中綻放!
從追求年輕的奔躍、肉體的激情、金錢的力量,到僅僅是“活著”。
真好
在大學生編校刊,見過許多同窗的好作品,內容都不記得了,唯有一篇文章的題目,始終未曾忘記——“年輕,真好!”
在報紙副刊的女作家小說專輯裡,看到一段動人的情節,倒不是其中對少女初歷人事,雲雨纏綿的描寫,而是那少女在激情時說的一句話:“有身體,真好!”
一家人到佛羅里達度假,坐在海洋世界的湖邊,看孩子擠在人群中跳草裙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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