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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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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我個人從小的文化資源就是傳統文化,詩詞歌賦是我小時候的童子功。中國曆代按五行來劃分,明代屬於土,朝代的代表是土。而土是由金、木、水、火四種元素組成的,這就是我的四部小說,這裡面充滿了東方的哲學觀念。中國哲學最厲害的是春秋戰國時期,五行的觀念就是那時產生的東方智慧,而唐詩宋詞是中國文學的巔峰,所以我用帶這種特殊文化胎記的詞牌來命名四卷小說,既展現中國文化的華贍之美,也展現它的深邃之美。我是在用金、木、水、火來寫中央政權的方方面面。

李:您的創作受到哪些外國作家作品的影響?

熊:雨果對我的影響很大。今年的《長江文藝》第二期上有我的一篇文章《雨果式的憂患》,雨果是由詩人轉變為小說家的,我閱讀過他的《悲慘世界》、《巴黎聖母院》、《九三年》、《笑面人》,他的小說情節非常奇特,敘述節奏非常快。我反覆琢磨過他的文化背景,我們的氣質有很多相似之處,又都是詩人出身,我想我完全可能寫出一箇中國的雨果式的作品。《張居正》是傳統的章回體小說,我在每一章裡都寫了兩件事情,一陰一陽的轉換產生了小說的敘述節奏,這種節奏感受到雨果小說的啟示。另外,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讓我明白了什麼是大氣、雄渾的史詩性的作品。我當時一直在想,你是在寫一個國家,是把中國的一段歷史搬到案頭來寫,因此首先得選取一個人物,他必須能夠承載這個時代的全部,無論是文化、政治還是經濟,他一定得有這種承載的能力和容量。張居正有這個容量,這個時代的代表人物不是萬曆皇帝,而是張居正。有了這樣一個人物以後,我得選擇敘述語言,硬朗的、大氣磅礴的語言。然後是場景的選擇,我寫北京二月二龍抬頭,寫的是整個北方的春天是怎樣來的,我沒有選取院子裡的一棵樹。“其實這時整個北國的地氣還很薄,黃河以北的天空上充滿了無盡的凍雲。”你一定要用這樣一種語言來描述這些場景,不能弄成小品似的東西。在讀《戰爭與和平》、《靜靜的頓河》這樣的作品時,我感覺到大作家和優秀作家之間的區別在什麼地方。所以,那時候我不看小景。登山,我就要爬到山頂上去;觀海,我就要到汪洋大海中間去;要麼就開著吉普車到塔克拉瑪干沙漠狂奔,我一定要看到真正的長河落日是什麼樣子,要尋找那種大氣象、大格局,文化的大胸襟、大風範。

李:您怎樣評價現當代歷史題材小說,尤其是近二十年曆史小說的創作?

熊:總的看來,中國當代歷史小說,主要是長篇歷史小說,是中國長篇小說領域裡的一個比較有成就的分支,出現了幾個非常優秀的歷史小說家,其中影響最大、讀者面最廣的有高陽、唐浩明、二月河、凌力等。在他們之前,姚雪垠是最出色的。這與我們五千年的悠久文明有關,只有豐富的歷史土壤才能培育出這樣的樹林來。我相信歷史小說不會萎縮,還會有新的發展。

熊召政(7)

李:您認為當代長篇歷史題材小說創作在哪些方面可能有新的突破?

熊:我覺得,首先要有新的歷史小說觀。我把自己的歷史小說定位為文化歷史小說,你也看出來了,點點滴滴寫的都是文化,我的創作談也是這樣談的。有的事件寫得很真,你覺得很假,有的事件是假的,反而你覺得很真。為什麼?這就涉及文化的真實。

其次,還是要有新的創作方法和新的認識歷史的方法。如何解讀典籍是進行歷史小說創作的關鍵一環。比如朱翊鈞決定清查張居正,歷史上是說朱翊鈞貪好錢財,聽說從馮保家中查抄了幾百萬兩銀子,他想張居正作為直接柄政者,貪汙的錢財會更多,於是決定抄張居正的家,但我經過對相關典籍及明代文化心理的解讀,發現問題並不那麼簡單。第一,張居正將相權用到了極限,而皇權極度萎縮,作為皇權的代表人物,他長大以後想單獨柄政,但他媽媽說他三十六歲以前不要提這個事,這對歷代皇權來說是根本不可能的,他因此對相權產生了憎恨,對皇權的萎縮感到了危機和恐懼。第二,他的媽媽那麼喜歡張居正,他作為隆慶皇帝的兒子,有一種自己的父親受到某種汙辱的感覺,這樣一種血緣上的關係也使他產生了憎恨。這最突出地體現在太后要廢他,他怎麼哀求太后都不同意,最後太后說了一句,要看張先生他願不願意。他就想,我是太子,我是隆慶皇帝的兒子,皇權神授,天生我就是皇帝,今天我媽媽居然說讓這個人決定我能不能當皇帝。從那一天起,他對張居正的仇恨心理就形成了。

李:這涉及您對外國文化資源的利用,也就是說,您是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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