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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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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畫架前模仿著“大師”們的各種姿勢和手勢。他那些近似瘋狂的動作簡直讓人目不忍睹。令人費解的是,結果總是令人沮喪的。“去他媽的。”他會說,“我最多隻能畫點插圖。”我現在還可以想象出他站在一幅流產的作品前嘆息著,語無倫次地撕扯著自己的頭髮。他會去拿一本塞尚的畫冊,翻到他最喜歡的一幅,然後呲牙咧嘴地瞧著他自己的作品。“你來瞧這個?”他會說,一邊指著塞尚畫中特別成功的部分。“我他媽的為什麼就找不到這種感覺——哪怕一兩次也好?你說說我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接著他會深深地嘆口氣,有時候發出真正的抱怨。“我們去喝一杯,怎麼說呢?幹嗎非要成為塞尚?我知道,亨利,我知道問題出在哪兒。

不光是這幅畫,或是以前的哪一幅,我的整個生活都出了問題,一個人的工作反映出這個人的全部,他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不是嗎?瞧這個,我就是一塊乾巴巴的乳酪,呃,什麼?就這麼回事兒!去他媽的蛋!“說到這兒他把酒杯舉到唇邊,嘴角古怪地自嘲地扭曲著,讓人體味到一種刻骨銘心的痛苦。

如果說我崇拜烏瑞克是因為他與大師們的竟爭,倒不如說我真正崇拜他所扮演的這個“失敗”的角色。他是一個懂得如何演奏出挫折和失敗的樂章的人。事實上,他具備一種智慧和寬容,使這些挫折和失敗看上去與成功只有一步之隔,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就是完全的失敗。

這也許是事實。烏瑞克所以能夠得到解脫是由於他全然沒有抱負。他並不渴望得到世人的承認。他想成為一名好畫家只是為了得到擁有一技之長的滿足感。他喜歡生活中所有美好的事物,除此無他。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享樂主義者。玩棋時喜歡下中國象棋,儘管他的棋下得要多臭就有多臭,那只是因為撫弄象牙棋子能給他帶來一種特別細膩的快感。我還記得那幾次我們去博物館尋找古代的棋盤,只要烏瑞克能在一個曾在中世紀的城堡裡用過的棋盤上下棋仙會樂上天的,根本就不會在乎棋的輸贏。他精心地挑選所用的每一樣東西——衣眼、旅行袋、拖鞋、檯燈,每一樣東西。他選中一件東西時總是放到嘴邊親吻,不管是什麼,只要還能補救的他都會縫補、修繕或是用膠重新粘好。說起他自己的東西時就像某些人談論自己的寵物一般;他對這些東西讚不絕口,即使在他一個人的時候也不例外。有時候我還見到他在同它們談話,就像對老朋友似的。克倫斯基這個可憐討厭的傢伙,他就像是被父母拋棄了。什麼東西對他來說都無所謂,都沒有什麼意義。任何東西只要一到他手裡就會破碎不堪,或者變成破爛。可是有一天——我至今仍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就是這樣的一個克倫斯基開始作畫了。他一開始也十分出色。真是棒極了,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用色大膽、鮮豔,就好像他是剛從蘇聯回來的。他的主題也不乏大膽和創意,他一畫就是八九個小時,事先或之後胡亂地填飽肚子,並且總是一邊畫一邊唱歌,吹口哨,兩隻腳不停地倒來倒去搖晃著,總是自己給自己鼓掌。不幸的是那只是曇花一現,幾個月後就漸漸終止了。從那以後他便隻字不提畫畫了,顯然,他要忘記自己曾經摸過畫筆……

在我們這段平和寧靜的日子裡,我在蒙塔吉大街圖書館認識了一個怪人。他們跟我很熟,因為我一直在找他們的麻煩,向他們借那裡沒有的書,要他們幫我去別的圖書館借一些珍版的或是很貴的書,還總是抱怨他們的藏書太少,服務不周,簡而言之就是想讓別人討厭我。更有甚者,我還總是因為過期歸還、丟書(已經在我自己的書架上了)和丟頁付高額的罰金。有時我會像個小學生一樣受到公眾的指責涸為書上用紅筆畫了線,或是在頁邊的空白處徐塗寫寫。後來有一天,我正在圓形的書架前找一本珍版書時——天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同一個學者模樣的人聊了起來,他是館裡的工作人員。從聊天中我得知他去過歐洲一些著名的圖書館。碰巧從他嘴裡聽到了Medrano這個詞。這實際上是個希臘詞,不過我還記得。不管怎麼說,我很喜歡這個傢伙,於是我邀請他第二天晚上到我家來。我從圖書館一出來就給烏瑞克打電話,猜他也來。“你聽說過the Cirque Medrano嗎?”我問他。

簡而言之,第二天晚上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談論the Cirque Medrano。那個圖書館員離開時我仍在如痴如醉。“這就是歐洲!”我自言自語地說出聲來,一遍又一遍,無法停下來。“那傢伙去過那兒……他什麼都見到了,天啊!”

那以後那個圖書館員經常來,胳膊下面總是夾著幾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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