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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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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子

輝子是李長輝的小名兒,流氓是左鄰右舍最終給他的定位。我和輝子從小住街坊。

那時我家住德勝門,就是靠近城門的那片平房。雖然門樓子早在剛解放那會而就被拆的一乾二淨,可老百姓還是分得很清楚,哪裡是得勝門內,哪裡是的勝門外。我家位於德外,別看就一門之隔,解放前那兒很蕭條,也只有回民居住。不過今非昔比,現在那地界兒稱得上黃金寶地,聽說誰要想將戶口牽進德外,根本就是妄想。

我們住的可不是人們常見的那種北京四合院,而是一窄條兒過道,四間朝南的房子面對一扇牆。那一片都是這樣的格局,一個個小院兒裡,或兩家或三家住在一起。我家的兩間房子都比輝子哥家的大,好像我媽說過原因,可我早記不得了。我家在那片居民中是日子過的紅火的,我爸我媽都上班,有正式工作,而且我爸還在燈具廠管點宣傳啥的,從這個意義上講我們家在那片算是文化人了。

輝子哥家的房子都很小,特別是輝子哥自己住的那間,不但小得只能放下一張單人床和一個桌子,還經常漏點雨。我常聽我媽對我爸叨咕,說這輝子的父母怎麼就不找房管所說說,把那房子修理修理,省的輝子睡半夜被雨水澆省,然後爬起來衝到門外在大雨中猛砸他父母的房門。輝子他爸在這附近菜站上班,具體工作就是搬運成筐的蔬菜。他媽沒工作,可好像也挺忙,不知道都忙些什麼。輝子有兩個妹妹,一個比他小三歲,一個比輝子小六歲,她們和父母住在那間大屋子裡。

我和輝子哥是同年生的,他只比我大七個月,北京人講規矩,所以我從小就要管他叫哥。不過這『哥』可真沒白叫,輝子哥比我哥還象我哥。比如輝子哥打小長得高大,看著比我哥還壯;輝子哥向來都帶著我玩兒,不象我哥總對我說『滾一邊去』;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輝子哥從來不打我,還在小朋友中處處護著我,哪兒象我哥,趁爸媽一沒注意就扇我一巴掌。

記得小時候最好玩兒的是跟著輝子哥粘蜻蜓,那時北京有好多蜻蜓,尤其快下雨時,它們飛得很低,用衣服一捎就是一個。對輝子哥來說那都是小把戲,他粘蜻蜓的本事才高呢。每次自制膠,準備竹竿這些事都不用我管,反正有輝子哥做。然後我們一幫小子,盛夏時節大中午的,跑到附近的果園去大顯身手。每次輝子都能逮到十幾只,而我最多也就四五隻,每當這時,輝子哥就隨手遞給我幾隻他不怎麼喜歡的,我坦然地接受下來,如今想來怪沒骨氣。

除了捕蜻蜓,再就是煽三角、彈球兒的遊戲。煽三角即拍煙盒,輝子他爸根本不買紙菸,永遠是買來菸葉兒,然後搗碎,用小紙條卷著抽。有時我看輝子哥到處撿地上的菸頭兒,還以為菸頭裡有什麼好東西,後來才知道他是給他爸撿,拿回去後,將菸頭弄碎,菸絲涼幹就可以卷著抽了。儘管輝子他爸不買紙菸,可輝子哥的煙盒卻很多,他總能從別人手中贏來不少大傢伙,為此輝子得到一個外號:『財主』,意思是傢俬萬貫。一次我看到他居然有“大中華”和“鳳凰”的煙盒兒,果然是財主!那可著實令我羨慕、忌妒了好幾天。

小孩在一起玩兒也是欺軟怕硬,象我身材瘦小,手腳又奇笨,自然是人家欺負的物件。比如玩打仗,小朋友們一致同意我充當逃兵或叛徒什麼的,以便他們可以『叭』的一槍把我打死。但,我有輝子哥!誰不知道我家跟他家住界壁兒,輝子就跟我親哥沒兩樣,於是我搖身一變,成了『李團長』的『通訊員』或是『李司令』的『副官』。這社會的殘酷,弱肉強食的本性早在童年時就已經顯露出來,可憐那時的我們還沒有這個意識。

輝子哥不但玩兒的好,書念得也好。每次聽寫,我最多混個四分,一個不留神就是二分,可輝子哥一不留神就是五分。

『是個二鴨子!』每當我得二分時他就會這麼說。這時我很氣憤,不是為自己,而是覺得輝子哥不地道。然後我生氣,不理他,然後他就跟在我後面說他明兒多給我幾隻蜻蜓,或給我一個新鮮樣的煙盒,然後我氣就消了。

還記得上小學五年級時,一次算術考試竟然得了七十二分,(別以為這成績不壞,全班同學有一半在九十分以上,人家輝子是一百分呢!)老師要求家長簽字,最可惡的是還讓輝子哥將考卷送到我爸媽手裡。我當時真的絕望了,放學後坐在院兒外的公共廁所旁死活不進院門。輝子哥也陪我坐在那裡。

『你自己把卷子給他們吧。』輝子哥說著將考卷遞給我。我不接。

『我爸這次肯定要打我。』我很自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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