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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東宮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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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殿門被敲了幾下,從外向內推開,一個小宮女急匆匆跑了進來。

她因太過急切,沒注意腳下,被門檻絆倒重重栽倒在地。

原本靜謐無聲的大殿,驟然響起“咚”的一聲,顯得格外明顯。

宦官眉心一跳,餘光瞥一眼窗下坐著的太子,見太子神色如常,這才長鬆一口氣。

他走到宮女身邊,使眼色問道:“怎麼冒冒失失的?沒瞧見殿下正在看書嗎,還不快出去。”

小宮女爬起來,臉色慌張,顫著聲音道:“稟殿下,不好了,前頭出事了,柔貞公主逃婚了。”

“轟隆”一聲。

天邊滾過一道悶雷。

宦官倒吸了一口涼氣,縱使之前聽到侍衛的搜尋聲還是震驚不已。

柔貞公主性格一向溫婉,就連天子給她的封號裡都帶有一個“柔”字。

這樣的性子,怎會幹出逃婚之舉?

這可是忤逆聖意、違抗聖旨之事。

宦官讓她細說,宮女如實道:“柔貞公主眾目睽睽之下突然往回跑,就連高臺上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始料未及,事後陛下反應過來,勃然大怒,下令侍衛即刻去捉公主。”

宦官問道:“那柔貞公主人呢,攔住了嗎?”

典禮上那麼多人,不至於攔不住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何況還有衛侯的侍衛在。

小宮女臉色慘白,支支吾吾道:“事發得突然,宮人料不到柔貞公主會逃婚,她從建章宮出來不久便又跑了進去,衛侯派人去追,誰知進殿搜了個遍,也沒找到柔貞公主的影子。”

“像是人憑空消失了一樣……”

她說話聲不高不低,恰好能讓殿內人聽到。

宮女說完,抬頭望向太子。

初秋的雷聲低鳴,細細密密的雨水從窗外飄了進來。

太子半垂著眼,指尖將面前書冊上的雨滴抹去,慢慢合上書,朝她看了過來。

宦官見太子看過來,替他問道:“好端端的人怎麼會不見了?”

宮女道:“奴婢也不知曉,婚典那邊亂得不成樣子。不過衛侯已經下令,加強宮中管守,不許放任何人出去,勢必要把柔貞公主找出來。”

待她說清楚狀況後,宦官揮手讓她退下,走到太子身側,端詳著太子的神色。

雨水淅淅瀝瀝,從半掩著的窗戶縫隙裡吹進來。

男子穿著一襲單薄的白衣。

他面容如冠玉,氣質純正,即便是在病中,也未見羸弱憔悴的狀貌。

他少時便有“玉郎”的稱號,如今年歲稍長,出落得愈發俊美,大概古之潘安衛玠也不過如此。

此刻的他,姿態放鬆,面容平靜,注視著案几上的佛經,似乎在浸透佛法的奧義。他少時被佛子玄寂點化,入過佛門,養就一身高貴而聖潔氣度,通身氣場不容侵犯。

小宦官走到窗邊,雙手將窗戶拉回來。在這過於沉寂的環境中,呼吸都不由緊了幾分。

宦官小心翼翼問:“殿下要不要派人去看看?”

好半天,太子也沒有開口。

得不到他的回應,宦官便壓低了聲音,自說自話:“殿下,奴婢想不通公主為何會選擇逃婚,如今躲在皇宮某處,被找到只是時間問題,恐怕那時陛下不會輕易饒過公主。”

想到柔貞公主的姿容,宦官嘆息了一聲,“公主自幼千嬌百寵長大,落入衛侯手中,還不知會被如何摧殘。”

這話一落,但見太子起身,行至書架前,將手上書冊放了上去。

殿內靜悄悄的,只聽得見香爐燃燒的細微動靜,和雨落下發出的滴答聲。

冗長的沉默,足以讓小宦官心頭髮慌。

他心裡有些打鼓,覺得自己說錯了話,柔貞公主終究是公主,如何輪到他一個下人來議論?

思及此,宦官撈起衣襬,跪下向太子認錯。

他跪了良久,一股寒意自膝蓋往上襲來,於這時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太子周身的威壓。

許久,才聽到頭頂那人淡淡道了一句——

“退下吧。”

聲音輕得彷彿來自雲端,聽不出來其中的喜怒。

小宦官心裡越發慌亂,知曉自己說錯了話,起身告退。

腳步聲漸漸遠去,殿門輕輕合上。

人離開後,太子姜曜回想著方才柔貞公主逃婚一事,目光落向窗外,那裡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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