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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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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爾…卡丹也許丟下浴室不管了,但英勇的庫勒耶(Courreges)接替了他的位置。庫勒耶的一款設計與卡丹相似,而且相當自制地沒有在上面簽名,讓馬桶保持純白。我們向曼尼古西道賀。為表示慶祝,他同意來一杯可口可樂。舉起杯子,他說:“今天有了馬桶,明天再看暖氣。”在攝氏33℃的陽光下,我們聽他說明暖氣將會多暖。他並且講述為裝暖氣須得如何敲打房子。牆壁要鑿洞,塵土會飛揚,鑽的噪音會蓋過蜜蜂嗡嗡聲和知了鳴叫聲。“工作期間只有一樣好處,”曼尼古西說,“兩三週內不會有客人。”呢!是啊。

可是在這段噪音震耳的隱居期來臨以前,我們還準備迎接最後一位客人。此人笨拙又倒媚、粗心又毛躁,老是打翻東西、砸損物件。因此我們特地邀請他在一場大破壞之前光臨,好把他來訪期間製造的碎片殘骸,一併埋葬在八月的斷垣瓦礫之下。他是班尼,我相交15年的密友。他不諱言自己是“全世界最差的客人”,我們喜歡他,但得隨時提防。

班尼的風采

預定抵達時間過了好幾個小時,他才從機場打電話來,問我可否開車去接他。計程車公司方面出了一點小差錯,他困在機場來不了。

我在機場樓上的吧檯找到他,正怡然自得地喝著香擯,翻閱法文版的《花花公子》雜誌。這人年近50,身材瘦長,極其英俊遊灑。他穿一件高雅的西裝,襯衫卻灰髒不堪,褲子也像是燒焦了似的。“抱歉把你拖出來,”他說:“可是他們沒有車了。喝杯香擯吧。”

他告訴我怎麼回事。這個人,什麼倒婚事都發生在他身上。飛機準時抵達,他預訂的一部活動敞蓬車也已經等在那裡。頂蓬放下了,午後的陽光明媚,班尼興高彩烈。他先點起一支雪茄,還沒開上高速公路。和風吹襲下雪茄燃燒得很快,才20分鐘,班尼便把菸頭扔了。他逐漸發現過往的車輛都向他招手,他遂也招手,心想,法國人何時變得這麼友善了。

還差幾公里就要上高速公路時,他才意識到車後起了火,是那沒熄滅的雪茄煙頭掉在椅墊上惹的禍。他形容自己如何沉著冷靜,把車子停在路邊,站在前座向火焰撒尿時警察來了。

“他們非常和氣,”他說:“但他們建議我把車子開回機場。計程車公司的人十分頑固,說什麼也不肯換一部車給我。”

他喝完啤酒,把帳單交給我。興奮緊張了一下午.他說,還沒來得及去兌換旅行支票呢。很高興見到他,還是老樣子,風度翩翩卻笨得無可救藥,衣著體面但永遠手頭桔據。記得有次參加晚宴,我們都沒帶錢,妻和我只得冒充他的女僕與跟班,事後再和他對分小費。跟班尼在一起,總是笑話不斷,一頓晚餐一直吃到凌晨時分。

以班尼這樣,看錶時能把酒潑在身上,第一道菜剛上純白的褲子一定弄髒。以後一週風平浪靜;只打破了一兩樣東西,游泳時浴巾不知怎麼掉進泳池,護照隨著髒衣服送到乾洗店,以及有幾回以為自己吞下了黃蜂等等。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災難。我們依依不捨地送走他,希望他不久後再來,喝光我們後來在他床下發現的四杯沒喝完的酒,並取走他留在帽架上的一條內褲。

車站咖啡店

奔牛村有一家古老的車站咖啡店,這訊息是貝納告訴我們的。他鄭重其事地形容,那是一家舊式家庭餐廳;早在食物成為一種時尚、酒館開始賣鴨肉而不賣牛肉以前,法國到處都是這種餐廳。“要去就快,”貝納說,“因為老闆娘考慮退休了。去時帶著好胃口,老闆娘喜歡看人吃得盤底朝天。”

奔牛村的車站已經關閉40多年了,站前無人照管,道路佈滿坑洞,從街道上看不出那是一家館子——沒有招牌,也不見張貼選單。我們打這兒走過幾十回了,一向以為這棟房子裡無人居住,殊不知樹林後面隱藏著一個停滿車的停車場。

我們在一輛救護車和一輛水泥車之間尋得一個車位,站在那兒先聽聽窗內傳出的碗碟聲和談話聲。餐廳距車站約50公尺遠,四四方方,樸實無華,門上幾個手寫的字:“車站咖啡館”,已經褪色,幾乎認不出。

一輛雷諾箱型車開進停車場,兩個著工作服的人跳下車。他們在外牆邊的老舊水槽那兒,用木架子上的黃色香皂洗淨手。濡溼著手,拿手肘推開門。他們是常客,徑直走向酒吧末端掛在鉤子上的毛巾。等他們擦乾手,兩杯酒和一瓶水已經等著他們了。

餐廳很大,通風良好。前廳陰暗,後廳明亮。後窗外是一片田野和葡萄園,綿延到遠方朦朧而高大的盧貝隆山。正午剛過幾分鐘,餐廳裡至少有40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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