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雨霖鈴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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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淅瀝,似玉珠落盤,嘈嘈切切。
初聞時只覺朦朧,漸而又化錯雜。
歸途悠遊且漫長,
偶感迷離夢幻,亂人心緒。
…
這場驚蟄的時雨,終於還是來。
雨色如煙,其間還夾雜著這時節獨有的泥土的芬芳,清麗非常。
但卻並不像江南梅雨般,綿綿無絕期。
此誠如人品珍饈,淺嘗輒止。
它也自有其分寸,只待雪化冰融,草木逢春,自當離去。
···
林飛白立於簷下,肩頭輕倚闌干,一身酥軟。
眼望著滿園蒼翠,怔怔出神。
一手空抬,伸向屋外,任憑珠露敲打,巋然不動。
耳聽著雨水傾瀉,潑灑房簷,滴落芭蕉,面露憂愁。
一手執筆,負於身後,長吁短嘆不止。
一時間,彷彿是有出離於他這個年紀之外的氣度,自內萌生,
又於聲聲吟斷中,愈發凜然。
只可惜,這種別樣的氣度還未成形,就被天降的異象毀了個徹底。
突來的光亮眩得林飛白有些睜不開眼,旋即慌亂地揉了揉眼。
不過還沒等他回過神來,接踵而至的轟鳴,就又震得他後退了半步,順帶還抖落了手中的墨筆。
果然吶,少年人的專注總是連上天都看不下去。
只見他一手揉搓著眼睛,緩緩的蹲下身去,一手又在地下胡亂地摸索著,只是每次堪堪碰及之時,都與之擦肩而過。
如此景象,倒真像極了老太穿針,死活都插不進去。
最後也不知是怎麼的,彷彿是有人把掉落的毛筆送到他手裡似的,但卻又並不鬆手,像是故意讓他感受自己手中的溫度。
林飛白強忍著心中的疑惑,猛睜了睜雙眼,雖然還是有些恍惚,但他還是立即就認出了那人。
慈眉善目,鶴髮蒼顏。
林飛白冷哼一聲,一把奪過了筆,轉過頭,假意繼續看著風景。
已經恢復老道模樣的陸行歌見此景象,不怒反喜,躬著身軀,悄然伏到林飛白耳邊,幽幽地說道:
“威風堂堂的林大將軍,原來也會怕打雷的嗎?”
“你一個以力證道的道士,不也怕下雨嗎?”林飛白怒目而視,反駁道。
“話卻不能這麼說,貧道並非是怕它,只是若正面抵擋,怎麼算也是悖逆天道,終是有違世間正法,勢必不能被容忍,所以只能暫避其鋒芒,除此一條,貧道也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辦法。”
陸行歌捻起一縷被雨水揉作一團的髮絲,捋了捋,將其別在耳後,同時又見他眼眸低垂,秋波湧動,順勢流向身前人。
正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僅如此小小的舉動,卻引得林飛白一陣惡寒。
對著老道又是聳肩,又是乾嘔。
陸行歌只一笑置之。
“訪仙求道的真人們,取法自然,得以長生,連恭維都來不及,你卻說是要避其鋒芒,此言不通,大大的不通。”他一面說著,一面又死命地擺著手。
“少年郎,可知得於斯者毀於斯,此誠如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並非是承恩於它,就必事於它。天地既生我,便就是還餘自由身,如若再是畫地為牢,自陷其中,便是不智,亦是不明。”
林飛白咧著嘴撓了撓後腦勺,只覺得有些暈呼。
陸行歌看著他的窘迫,又笑了笑,掃了掃拂塵,橫放在肩,揉著他的腦袋又說道:
“你呀,今後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林飛白一把推開了陸行歌的那隻大手,又順了順自己的頭髮,皺著眉頭,氣憤地說道:
“會長不高的呀!”
“人小鬼大,你才多大的歲數,就開始擔心起這些事了。”陸行歌溫言笑罵。
“明明我以前不知道比我姐姐高了多少個頭,說不定就是因為你經常摸人家,所以現在連她都比我高了。”
林飛白雙手環抱,架在胸前,
又氣鼓著嘴,彎眼瞪著他,露出一陣的不滿。
這種架勢,也許只是會在他自己看來,覺得兇惡無比。
但是在旁人眼中,卻只有滿面的稚嫩,
像極了小孩模仿自己家大人時的場景,
看似一板一眼,有跡可循,
實則卻是邯鄲學步,貽笑大方。
陸行歌瞧著他的模樣,想笑卻又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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