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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永林?這似乎不是日本的姓氏吧!”
日本人現在不是一個勁的學歐美,急著“脫亞入歐”嘛,怎麼會往中國派留學生?這人到中國學什麼?學儒學?怎麼跑到同文館了?
“回先生話,在下祖籍南安鄭氏,於明清革鼎之際,家祖雖流落於日本長崎,亦不忘鄭氏根於福建南安!”
鄭永林恭敬的回答道。
明清革鼎?日本華僑?
瞧著面前的青年,唐浩然似乎明白了,在明末時確實有不少中國人為保衣冠流亡日本,後來“歸化”為日本人。
福建南安?姓鄭……突然,唐浩然想到讀大學時,去過的南安鄭成功紀念館。
“莫非,你是國姓爺後裔?”
先生的話,讓韓徹不由一驚,國姓爺,那可是亂逆的叫法,先生怎麼能?韓徹連忙朝著周圍看了一眼,見周圍沒有人才放下心來,而鄭永林同樣亦是心驚,在同文館,這是半公開的秘密,只不過是無人會提及此事罷了,而眼前這位不僅提了,而且直接稱其為“國姓爺”,如何讓其不心驚,連忙答道。
“回先生話,家祖系延平郡王胞弟。”
延平郡王胞弟胞弟?
在接下來的半個鐘頭中,與其說是鄭永林在向唐浩然請教西學,倒不如說是其是在解釋著自己的家世,也就是從他的口中,唐浩然才知道,鄭成功居然有一個胞弟,一母同胞的田川次郎左衛門,之所以姓田川,是因為鄭芝龍將這個次子過繼給妻子孃家。七左衛門的後代便一直在日本生活著,但第二代後便改用先祖鄭姓,甚至就連十幾年前的日本駐華公使亦是出自鄭氏,而他之所以來清國留學,則正是透過這位族叔的幫助。
在瞭解了其家世之後,唐浩然便與暢談起來,談得更多的則是日本,畢竟這鄭氏於日本到也算是“名門望族”,如果說過去唐浩然是透過歷史資料去了解日本,那麼現在與鄭永林的聊天,卻是真正的瞭解這個時代的日本,雖說不見得有後人的總理那麼犀利,但卻能讓其窺覬一二,畢竟,對他來說,至少在短期之內,對於中國來說日本才是真正的威脅,又怎麼能放過了解日本的機會。
而韓徹則於一旁完全成了一個聽眾,可聽著聽著,他卻有些不以為意以來,他全不知道為什麼先生對日本如此看重,儘管在〈泰西策:東洋補遺〉中,亦曾對日本的維新大加推崇,但在他看來,那日本不過只是一個海上小國罷了,即便是加以維新又能如何?
“先生,我不明白一點,以日本之小,又談何崛起,論雄居大國者,以國小而為雄者,唯有英國,然其憑以煤鐵紡織啟以工業之先河,而反觀日本,地瘠民貧,亦無豐富之煤鐵,又無科學之領先,其雖舉國上下俱仿以西洋,習人者又焉能為強?”
像是雄辯似的,韓徹又引用法國、德國以至美國崛起為大國的經驗,什麼法國的啟蒙革命,什麼德國的軍事變革,什麼美國的地利,諸如此類皆是引用〈泰西策〉之間,雖有些有片面,但乍一聽得,似乎有那麼些道理。
“非也,非也!”
不待唐浩然反駁,卻聽著走廊中傳來一個話聲,只見一個身個不高,肥胖過度近乎於球形的青年踱步走來,邊走邊說道。
“春秋之時,泰國居於西北,論其人口、國力皆不如中原之大國,然掃**者又豈是中原之大國?”
瞧清楚來的這人,唐浩然倒是一樂,這個人他有印象,是李幕臣,出身買辦之家,不過因為是家中偏房所出,於家中倒不怎麼受待見,進同文館也不過是為謀個出差,將來隨員出洋也好,進總理衙門也罷,只是為了生計,但平素上課倒也極為認真。
“學生見過唐先生!”
與鄭永林的九十度鞠躬不同,他在鞠躬時,雙手合禮過頂與鞠同下,見過了禮,在唐浩然點頭回禮後,他又瞧著韓徹說道。
“日人習之西洋,其政體習自英德、其法律習自法國,其商法習自英美,其軍事亦習於德國,可謂是取各國之所長為已用,他日焉能不強?”
李幕臣的反問讓韓徹笑駁道。
“源友,今日西洋各國又豈是他日戰國六國,西洋各國強者之強,遠超你我之想象,既是弱者亦遠強於國朝的,那日本雖是效之西洋,既經數十年之功,其國小民貧,又焉能強之西洋諸國?”
韓徹的話聽起來倒是極有道理,便是鄭永林亦贊同道。
“確實如韓君所言,日本之維新,雖志在富國強兵,然卻用在保國之存亡,方今之世,西洋諸國威逼國門,清國是為大國,自可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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