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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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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世的反面教材……

他什麼都是,可似乎很少被當成一個人。

如果他不是皇帝,而是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那麼他起碼可以守著一畝三分地,享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平庸幸福;起碼不會三更半夜從被窩裡被人拽起來,逼著簽署殺人的詔書;起碼不用三天兩頭被人推到兩軍交戰的槍林箭雨中,嚇得魂不附體;起碼不需要永遠活在歷史中被遺“笑”萬年……

然而,他的確是一個皇帝。

而且君臨天下整整十六載。

這就決定了他所有的幸與不幸。

一千多年來,當人們一次次嘲笑那句“何不食肉糜?”的“名言”時,似乎也不應該忘記,他還說過一句——“嵇侍中血,勿浣也!”

陸續發動政變的八王先後死了六王。除了東海王司馬越,就只剩下困守在長安孤城中苟延殘喘的河間王司馬了。

同年十二月初一,太傅司馬越以懷帝名義下詔徵召司馬入朝擔任司徒。

司馬忐忑不安地走出了府邸。

時值深冬,天地一片肅殺。一架孤獨的馬車緩緩駛離了長安。車裡坐著司馬和他的三個兒子。呼嘯的北風掀起一角車簾,司馬遙望了一眼在他身後逐漸模糊的長安。

他不知道等待在他前方的到底是一個機會還是一個陷阱。

可他別無選擇。

如果他不奉詔,司馬越一聲令下就可以把孤城長安夷為平地。

今非昔比了,他早已不是那個擁兵自重、坐鎮一方的河間王了。自從趙王司馬倫篡位稱帝后,他忽然發現,原來皇帝是人人可以當的,只看你能不能把握機會。從那以後,他不失時機地參與了每一次政變。可奇怪的是,每當他覺得距離最高權力僅有一步之遙時,冥冥中總有一種力量把他推離權力中心,那一頂金光閃耀的天子冠冕總是離他更遠。直到他眾叛親離、孤身一人在太白山中採野果充飢、飲澗水止渴時,他仍然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數日後,來自長安的這輛孤獨而惶惑的馬車駛進了新安地界的雍谷。

前方忽然出現了一隊人馬。

為首的將軍叫梁臣。

梁臣是南陽王司馬模的部下。

司馬模是司馬越的親弟弟。

梁臣是奉命前來“迎接”他們的。辦完公事後,梁臣即刻帶領人馬絕塵而去。

司馬的馬車永遠停在了雍谷。

風雪拍打著它。車裡的四具屍體很快就凍僵了。

在八王之亂中喪命的,司馬是第七個。

該死的都死了。東海王司馬越笑到了最後。

踏著同姓諸王的鮮血和骸骨,司馬越邁著矯健的步伐登上了帝國權力的頂峰。

他開始呼風喚雨了。

永嘉二年(308)二月,司馬越殺死了曾經多次被立為太子的司馬覃。

永嘉三年(309)三月,司馬越突然派遣軍隊入宮,當著懷帝司馬熾的面逮捕了十幾個大臣,旋即將他們全部誅殺。新皇帝眼睜睜看著自己剛剛培植起來的一干親信身首異處,只能垂淚嘆息。幾天後,司馬越又將宮中的所有宿衛軍官全部罷免,讓自己手下的將軍和東海郡士兵入宮宿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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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一根又一根往上加的稻草(2)

《晉書》稱此時的東海王司馬越“專擅威權,圖為霸業。朝賢素望,選為佐吏;名將勁卒,充於己府;不臣之跡,四海所知”。也就是說,司馬越正在加緊積蓄實力,隨時準備篡奪帝位、稱霸天下。

然而,此時此刻的西晉帝國,想稱霸天下的又何止他一人!?

帝國西北,匈奴劉淵於永興元年(304)據左國城(今山西離石市東北)自立為漢王,此後逐年南侵,聲勢日盛,遂於永嘉二年(308)在平陽(今山西臨汾市西南)稱帝,國號大漢。帝國西南,氐人李雄亦於永興元年(304)據成都稱王,光熙元年(306)稱帝,國號大成。

帝國東北,鮮卑的四大部族慕容氏、段氏、宇文氏、拓跋氏各自割據一方,連年混戰。

除此之外,江夏地方則有張昌邱沈之亂;江東有陳敏之亂;鄴城有汲桑之亂;漢中有流民鄧定之亂;南陽有流民王如之亂;湘州有刺史杜彛��搖��

西晉帝國到處是烽火狼煙。

司馬越還沒有得到天下,天下早已分崩離析了。

自永嘉元年(307)以來,漢王劉淵的前鋒、安東大將軍石勒便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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