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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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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生丹是成藥,方中有桂枝、茯苓、丹皮、赤芍、桃仁等。竇府所藏回生丹自然是最好的,裡頭的茯苓是產自雲南的“雲苓”,其大如鬥,其堅如石,是上百年的松根所生,比市上動輒老芋頭冒充的茯苓自不可同日而語。

賈夫人親自開藥箱,將回生丹取出——真金怔怔瞧著,見是芡實大的蜜丸。

竇默吩咐道:“三丸同服,取淡醋湯來!再喂一碗參湯!”

參湯已服了三次,但這一次蘭芽牙關緊閉,賈夫人費了好大的勁,灌了三湯匙,但眼瞧著一匙一匙都從嘴角流了下來。

眾人束手無策之時,竇默順手拿起掛在牆上的一支笛子,厲聲命賈夫人道:“把嘴掰開!”

賈夫人急忙掰開蘭芽的嘴,竇默更不猶豫,笛孔向上,將那長長的笛子直直戳進蘭芽喉嚨處,把三丸回生丹從最下頭的笛孔塞入,跟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上頭灌進了半碗淡醋湯!

室內連一聲呼吸都不聞,眾人無不瞧得瞠目結舌,幾個丫頭已不自覺地伸手去摸自家的喉嚨。

只聽“嘓”地一聲——三丸回生丹竟就在這樣古怪的法子之下送入了蘭芽腹中。

竇默面色沉重,回身坐在了椅上,抹了抹頭上的汗珠,疲憊地向真金道:

“王爺,人事已盡……”

真金接過竇默手中長笛,慢慢舉到唇邊,輕輕吹奏了一曲“摸魚兒”:

問蓮根、有絲多少,蓮心知為誰苦?雙花脈脈嬌相向,只是舊家兒女。天已許,甚不教白頭,生死鴛鴦浦?夕陽無語。算謝客煙中,湘妃江上,未是斷腸處。

香奩夢,好在靈芝瑞露,中間俯仰今古。海枯石爛情緣在,幽恨不埋黃土。相思樹,流年度,無端又被西風誤。蘭舟少住。怕載酒重來,紅衣半落,狼藉臥風雨。

75第七十五章

蘭芽沒有死。

一碗“獨參湯”,一劑“回生丹”;竟奇蹟一般將她剩下的半條命從閻羅殿生生拉了回來。

胎兒打下;大人昏迷了整整一天。這場生死交鋒驚心動魄;到次日蘭芽終於清醒過來;在場的丫頭僕婦無一不撫胸唸佛,由衷地替她歡喜慶幸。

真金守了蘭芽三日,見她一日好似一日,略感寬心,唯恐逗留太久;引起父親猜疑;落得個樂極生悲,無奈只得忍痛離開;迴轉西山辦差。臨行前屏退眾人,守著蘭芽細細撫慰囑咐了好些話,自不必說。

真金去後,賈夫人每日坐在床頭陪著蘭芽,搜腸刮肚地安慰勸解,什麼哪個大人府上的哪位夫人,頭胎流產,後來卻又生了雙胞胎,現下子孫滿堂,云云。但暗地裡只是止不住嘆氣——竇默已說得明白:看病人的情形,命雖保住了,但經此一番劫難,元氣大傷,即便慢慢將養,能漸漸恢復健康,但再想孕育孩兒,實屬渺茫!

蘭芽在竇府住了半個多月,臘月二十七生辰那日,給竇默、賈夫人磕了三個頭,含淚作別,帶著九歌、冬雪,秘密搬到了當朝丞相安童的丞相府。

這是真金與竇默早早商議好的。

蘭芽當日一進竇府,竇默便安排發喪,大張旗鼓地葬了一具空棺。蘭芽養病時,雖百計遮掩,但府中上上下下數百人,時日再長,難免要走漏風聲。因此真金將大都城從南到北想了一遍,想到了安童的右丞相府。

安童是蒙元元勳之後,乃成吉思汗身邊“四傑”之一——木華黎的四世孫。論親戚又是真金的表弟——母親弘吉剌氏是察必皇后的親姐姐。

安童比真金還小三歲,今年剛滿二十,卻已做了兩年丞相。他自幼便有神童之稱,少年老成,聰穎練達,中統初年,年僅十三歲時就擔任了第三“怯薛長”,為忽必烈管理禁軍。蒙古人沒有避嫌拘見,弘吉剌氏入宮見皇后時,曾幾次在妹夫面前提及兒子,說他有輔國之才。

中統四年,忽必烈跟哥哥阿里不哥爭位獲勝,獲其黨屬千餘人。忽必烈想將這些人一斬了之,但安童進諫說:“陛下與阿里不哥都是睿宗嫡子、憲宗親弟,本無所謂正統、叛逆之分,因此彼者並無罪過。而且阿里不哥尚未歸降,正該施以懷柔招撫之策,不該貿然將這些人殺卻。”

忽必烈深思之下,聽從了安童的勸說。經此一事,他對安童更加讚賞看重,終於在至元二年任安童為中書右丞相。安童時年十八。

當時朝中五相:安童、史天澤、忽都察兒、耶律鑄、伯顏,而以安童為首。年紀輕輕而居此高位,朝中蒙漢文武官員卻無人不服,由此可見安童的威望。

安童與真金自幼交好,成年後政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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