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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姨?”蘇苗苗吃驚地看著蒙美麗,蒙美麗正用她胖胖的手背為蘇苗苗抹掉眼角的淚珠。她是害怕自己粗糙的手掌會磨疼孩子嬌嫩的肌膚。
“沒什麼大不了的。”蒙美麗就是一個識不了幾個字的善良婦女,她實在不知道怎樣去安慰一個傷心的女孩子,她只知道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檻,人一輩子很長也很苦,哪有時間去傷心。
“我沒事。”蘇苗苗這才知道自己在不自覺中流淚了。她似乎看見了姐姐悲慘的一生,姐姐上一世究竟到哪裡去了?有沒有善良的人最後幫助她?這一切蘇苗苗都不知道,直到她在二十六歲死於意外也沒有訊息。
蘇苗苗雖然對母親和姐姐很失望,但是她沒有怨也沒有恨,她希望她們能夠好好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哪怕她們自私的不會想到自己。
“蒙姨我真沒事。”蘇苗苗回了蒙美麗一個笑容,那笑像小小的脆弱的花朵,蒙美麗忍不住抱怨李微瀾帶壞了大女兒,虧待了小女兒,要是蘇正海還在就好了。
“苗苗啊,還有五天你就要到學校報到了,東西都準備好了嗎?”蒙美麗決定把話題岔開,而且最近的確離開學的時間不多了。兒子王蒙報考的軍校在外省昨天已經出發了,這個假期他幾乎沒有和父母好好在家裡待過一天,蒙美麗夫妻是既驕傲也心疼。出發走之前,王蒙還對父母說,蘇苗苗就是他的妹妹,希望父母多照顧,為這還捱了他老子的罵。有些事不需要說,蘇苗苗在他們心裡早就是女兒一樣了,其實媳婦也行。
蒙美麗想到這裡,心裡忍不住暗暗高興,看樣子得叫自己家的小胖子加油了。
“蒙姨有什麼高興的事嗎?”蘇苗苗正想回答蒙美麗剛才的問題,看見蒙美麗一臉幸福夢幻的笑容。蒙美麗忙遮掩地搖搖頭。
“蒙姨,我就是想給您說一聲,明天我和許願到新城區去買點東西,中午的時候就不能來了。”
“你這孩子,跟我客氣什麼?最後這幾天都不用來了。王蒙讀書還掙錢呢,這可減輕我們兩口子負擔了。我們也打算每天少蒸點包子,不用太辛苦。”蒙美麗爽快地把昨夜一家人商量的事告訴蘇苗苗,他們兩口子年齡漸漸地大了,也想把身體養好,將來才有精力幫兒子帶孩子。
“蒙姨,您們這個想法很好。”蘇苗苗簡直想拍手贊成了,上一世蒙美麗夫妻就是因為王蒙打群架被嚴打抓起來了,老兩口不知道砸進去多少錢也沒有讓兒子減刑。等兒子服刑回來,王蒙父親幾乎可以說是累死的,母親健壯的身體也垮了,不久又遇上舊城區改造。蘇苗苗在上一世的時候,就聽說他們母子倆是外來戶口,只有回到原戶口居住地。
“蒙姨,您們將來是打算還回到家鄉嗎?”
“回什麼回!”蒙美麗似乎對家鄉沒有一點留戀之心。蘇苗苗好奇地看著她,蒙美麗大概是真把蘇苗苗當女兒看待,於是將夫妻倆和家鄉人的恩怨一股腦地倒了出來。
“當初你王叔和我結婚,他父母和親戚們都不同意,因為我是個帶著孩子的寡婦。對,王蒙不是你王叔的親兒子。我是帶著身孕嫁給他的。他為了我們母子沒有少受氣,最後因為生孩子的時候,他父母居然將他反鎖在家延誤了我的救治,孩子雖然平安出世,我卻大出血失去了生育能力。”事情雖然過去了很多年,蒙美麗還是恨恨的樣子,因為她做夢都想給王傳鴻生一個孩子。
“你看你給孩子盡講這些幹什麼?”王傳鴻有點不好意地打斷愛人的話。那是一個平時沉默寡言的人,大概他想到畢竟蘇苗苗還是個孩子,似乎該避諱些。可是女人的話匣子一旦開啟就很難合上,除非傾訴完。何況蘇苗苗在蒙美麗的心中早不是別人家的孩子了。
“這不是孩子問了嗎?我就說道說道。平時誰關心過我們啊?”蒙美麗嗔怪地瞄了一眼王傳鴻,那表情在微胖的臉頰上像小姑娘般的可愛,王傳鴻臉一紅不吭聲了。
“經過這件事情後,我們就和家鄉的親戚們鬧開了。於是你王叔就帶著我們離開了家鄉來到蓉城生活。我們一點點地積攢家業,也就是這幾年日子才松活些。”
蘇苗苗驚奇地聽著蒙美麗敘述的故事。她覺得這個世界很奇怪,有時候沒有血緣關係的父子比親父子還好,有血緣關係的母女卻總是隔著一層的冷漠。
“蒙姨,您們為什麼不考慮把戶口遷到蓉城來呢?我聽說現在有條件就可以將農村戶口遷到城裡。”蘇苗苗想起上一世的記憶裡好像有農村人口遷移城鎮戶口的事情,但是她不確定是哪一年。雖然戶口遷移辦理起來比較麻煩,但是蒙美麗夫妻絕對是願意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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