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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瞻被打得滿頭大汗——傷痛所至,攻青陽時,被君天陽砍傷一刀,並中了兩支暗箭,加之原本就重傷在身,又因君天縱的事,領了一百軍棍,雖然施刑的人已經放水,仍舊是傷上加傷,本來連起身都費事,所以暫在城外治傷,一聽說妻子回城,傷口未上藥就拔馬回來,如今又一路抱妻子回來,早就快失去知覺,被劉婆婆再這麼一扇,只覺頭昏眼花。
“大哥,沒事吧?”嘉盛靈敏,見羅瞻不對,趕緊伸手扶住。
羅瞻已然什麼都看不清了,眼前盡是昏倒前的花黃,但他清楚自己不能昏倒,得先確定妻子無事再說,“叫大夫了沒?”
嘉盛扶他坐到床側,“叫了。”
一旁的劉婆婆嘆口氣,“你們上輩子定是一對冤家,沒打夠,這輩子還要互掐,真是冤孽!”
小定睿蹣跚地走到床邊,睜著一對閃如星子的眸子,仰問父親:“娘娘……死?”語驚四座。
羅瞻被戳中痛處,“閉嘴!”他的怒氣惹得小傢伙扁嘴。
劉婆婆一把摟過孩子,“話都說不上來,到有勁跟孩子發火,自個造得孽,怨得了誰?”
羅瞻沒再說半個字,直到大夫來給妻子號完脈才開口詢問。
大夫沉吟半下,回覆羅瞻的詢問:“夫人氣血不調,身子虛弱,近來又鬱氣加身,加之疲累心勞,小腹又遭外部撞擊,孩子已然是保不住了,我開貼方子,先喝幾日,待體中淤積除淨,再用另外一貼,調理氣血,另外,還請夫人多休息為上。”
嘉盛領大夫到外間開藥方。
內室,劉婆婆摸一把眼淚——她一向極少哭的,當年丈夫離她而去時,都沒能讓她留半滴眼淚,老了老了,竟還有抹眼淚的時候,“好好的一家人,生生就被這麼拆散了。”捶一拳羅瞻的腿,“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就算說到天上去,也是這混小子殺了人家親哥哥,往後他們還怎麼活在一塊兒?“勸你不要招惹她,你這混小子偏不聽勸,若是娶個塞上女子,也好過今天這結局。”
羅瞻眼前仍是昏暗花黃,不過劉婆婆的話他倒是能聽見,“等她身子好些了,勞您老人家的駕,將他們母子帶回林嶺。”君家惡名遠播,如今他當眾殺了君天陽,恐怕世人不會說他無情,只會論她絕恩寡義,不顧親人,還是讓她回林嶺好些,至少在那兒她能活得自在點,最好一輩子就住那兒,永遠不出來,這樣就沒有什麼能傷害到她。
時間久了,也許會磨平她的傷痛,他一定會珍愛她一生一世,再不做任何令她傷心的事,只要她能活下去。
但,真有那麼簡單麼?
男人,你會不會把女人想得太簡單?她們也是人啊——
☆、二十四 你的機會
君天陽入殮時,君錦並不在場,也許是某些人特別讓她錯開了那點時間吧,她沒機會見兄長最後一面,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城南高坡上燃一燭清香。
香菸嫋嫋,如魂似魄……
君家——盛極一時,豪奢天下,最終結果卻是非死即遁,無人同情,也無人憐惜,只留下一個千古罵名……生身如斯,她做不了主,但若要她與家人劃清界線,那也是絕不可能的,已經不忠,再無孝,如何自稱為人?
君錦想過,她是不能再繼續留在那人身邊,但如此亂世,她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又能怎麼做?赴死是一條路,可她已經是個母親,不能擅自否定自己的性命,這是為人母必須做到的——無論是否苟且偷生,都要留一條命與其子女,這是天性。赴死既走不得,就唯有求生了,只是求生這條路該如何走,又通往何處,她不能肯定。
那日自昏睡中清醒時,那人就在她身邊,旁邊還有兒子,她沒看他,不想看。
她對他恨意並不深,卻是心涼了,這世上多得是父子對陣,兄弟操戈,但——他從沒在她面前透漏過任何訊息,一點都沒有,在她還在為他放過二哥慶幸並感激時,他回身就是一刀,直接剜進她的心臟,任何反抗、掙扎的餘地都不給她。哪怕是在她面前陳述殺她哥哥的理由都不曾有過,這人是從未把她放在眼裡,也從未覺得她是個人吧?
物品——這是她一直的存在形式,父兄、他,也許所有人,都只當她是件東西,估價、利用、交換,甚至把玩。
她很努力地想變成一個對別人有用的人,可沒人覺得她在努力,都是抱怨。這邊抱怨她出身奸佞、貴族千金,不會是個好妻子,那邊抱怨她下賤、無情,不是個好女兒,好妹妹。所以在大哥的法場上,剎那間氣血上湧,讓她覺得再也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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