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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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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鎖,一下就把鎖砸碎了。她推開了門,開著手電筒走下了黑暗中的石頭臺階。到平地了,她用手電照了一圈,地下室其實很小,陰涼潮溼,讓她顫慄著發抖。腳下直接就是泥土了,她用力地揮動了鐵鏟。

她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的力量,瘦弱的手臂和肩膀還有細膩的手掌是如何讓這沉重的鐵鏟深入地下的,而且她的腹中還藏著一個生命。也許就是這腹中的生命賦予了她勇氣,雖然她是一個連看見蟑螂都要害怕得掉眼淚的女孩,但她現在在這樣一個黑暗陰冷的地方居然無所顧忌地掘地三尺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時間象一隻老房子裡的耗子一樣溜來溜去,地下室裡堆滿了挖出來的泥土,於是那泥土的氣味也從地底的深處蓬勃而出。但她已經決定了,無論如何,就算是挖出座火山也要挖下去,終於,鐵鏟碰到了一個硬物,發出了金屬的響聲。

她把身體探了下去,用力地抬出了一個黑色的箱子。她拖著沉甸甸的箱子爬上了石階,爬出地下室,回到了房間裡。在黃色的燈光下,她費了很大的勁才開啟了箱子,一股久遠的灰塵立刻衝出來佈滿了房間。她透過落不定的塵埃,把手伸進了箱子,她摸到一個東西,涼涼的金屬,沉沉的。她把那東西拿了出來,一陣金色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

一個嬰兒,銅鑄的嬰兒雕像,是聖嬰,和羅蘭的那個一模一樣。只不過,這個聖嬰是殘缺的,在這個雕像上,她看不出嬰兒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事實上,聖嬰的下身被砸壞了,缺了一大塊,露出了銅的底色。

她用一塊布小心地把佈滿灰塵的雕像擦乾淨了,聖嬰露出了大大的眼睛,似乎能說話,沉重的身軀好象真的是剛出生的耶酥,只不過這個耶酥缺了一樣東西,而這樣東西是令所有的人敏感的。它疼嗎?它在哭嗎?她想如果自己是它的母親,她一定會哭的。象羅蘭一樣,她把聖嬰像緊緊地抱在懷裡,一會兒就入夢了。

半夜,窗突然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風吹開了,寒風把席子上的她驚醒了,在暗夜深處,似乎有個人在叫著她的名字。她放下了聖嬰雕像,獨自走下了樓,又一次走進了地下室,這回沒有拿手電筒,踏著潮溼的泥土她什麼都看不清,她睜大著眼睛卻等於是個瞎子。

忽然,不知從哪裡亮起了光,地下室一下子大了許多,眼前突然多出了好幾根木柱子和橫樑,地上的泥土不見了,而變成了厚厚的乾草。在木欄杆中間,她見到了一匹馬,渾身雪白地站著,嘴上套著韁繩,大睜著圓圓的眼睛注視著她。從馬的嘴裡發出一種呼哧呼哧的聲音,馬把頭伸向了她,把沉重的喘息噴在了她的臉上。那種喘息帶給她前所未有的溫暖感,她忽然又冒出來一個古怪的念頭,她在馬的耳邊輕輕地說:“那個男人是你嗎?”

馬好象聽懂了,居然害羞地低下了頭,把頭倚在她的睡裙上摩擦著。突然一陣哭聲響起了,是嬰兒剛出生的哭,她吃驚地把目光在這個突然變成了馬廄的地下室裡掃視了一圈,最終在一個給馬喂草料用的馬槽裡發現了一個嬰兒。她顫抖著的手抱起了嬰兒,嬰兒象小貓一樣,閉著眼睛,一雙小手在空中亂抓。她覺得自己的腹中空了,這個嬰兒就是自己的肚子裡的生命,她吻了孩子:“我可憐的孩子,別哭了。”

“把我的兒子放下。”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從某個角落傳出,她看見一個女人突然從地上爬了起來,這女人有著高高的鼻樑和深邃的眼窩,不象是中國人,女人滿臉是汗,彷彿剛經歷了一場痛苦。女人衝上來從她的懷裡搶走了嬰兒,深情地吻著。

她不敢相信這一切,大聲問道:“你是誰。”

“瑪利亞。”

瑪利亞?難道這個孩子是耶酥?她的胸口彷彿被重重地一擊,而自己腹中的那個生命卻狠狠地跳動了一下,那匹白馬抬起了頭,它圓圓的眼睛裡湧出了大滴的眼淚。

“不!”她高分貝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小樓,甚至驚動了這個晚上的月光。她帶著滿頭的汗水和眼角的淚水醒來了,懷裡的聖嬰像還穩穩地抱著。

原來剛才只是一個夢。

“馬廄,馬廄。”驚夢後的她不斷重複著這兩個字,她現在終於開始隱約地明白,馬佐里尼剛來中國時為什麼要在馬廄上修建教堂——因為聖經新約全書上記載著耶酥是誕生於一個馬廄的馬槽裡的。為了供奉聖嬰,所以,馬佐里尼選擇了這裡。

她的心頭亂跳著,下意識地抱著聖嬰走到了窗邊,風吹亂了她的頭髮,把她的衣裙揚起,穿白衣的年輕女人抱著孩子站在黑夜的視窗,這是一幅具有奇特審美意味的油畫,所有的畫家都在夢中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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