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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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方落滿座譁然。

裴曐野眼皮一跳，頃刻間明白髮生了何事。

“少宬！不得無禮！”

裴少宬並未回應，他面色不改，只歪了歪腦袋望向林鳶，眼中不露任何情緒。

“如果不是同流，想必林姐姐已經知曉縱火者身份，既然早已知曉又為何不提前告發，非要在宴席之上當著諸位貴客與我父親的面表演這樣一齣戲，林姑娘所用之心，怕是更為叵測。”

上百道目光再次聚集到林鳶身上。

就在這時，不知是誰打翻了茶盞，銀箸卟噠卟噠滾落席中，聲音不大，卻在分外死寂的大廳中清晰迴盪，敲打著在場所有人緊繃的神經。

林鳶悄悄嚥了口水，她並未想到事情會變成這般模樣，如今紙鳶還未賣出，雍州的情報網空缺，他對此人的瞭解僅僅是阿魚曾說過的隻言片語。

裴曐野有一幼弟性格古怪偏執，怎知眼前這不過束髮的少年竟然如此早慧乖張，不僅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做戲，還當眾揭穿她的行徑，將她置於將死之地。

真是可惜。

她心中暗笑，乳臭未乾的小狐狸怎能鬥得過她這隻久經世故的千年老狐狸。

當空氣終於凝滯到臨界冰點，所有人皆以為她必然難逃一劫，寂靜許久的大廳突然響起一聲突兀輕笑。

林鳶抬起頭直視裴少宬，笑聲裡滿是苦澀與頹然，她眼圈泛紅淚光剔透，嗓音裡浸著委屈。

“少公子言重，民女不過一介貧民商賈，公子身居朱門又怎會明白，在公子眼中燒掉的普通衣飾，是民女仔細攢了三年細軟才堪堪買得起的東西。民女知道，比起諸位貴人的紙鳶，那些東西不過是上不了檯面的賤品，可國公爺會為失了紙鳶擔心，民女為失了屬於自己的珍寶難過就為何成了那同流合汙之輩？”

竟然搬出裴老爺子作比較，真是膽大包天狡詐至極！

裴少宬神色微變，仍是故作鎮靜道：“姑且如此，那你倒是再說說看，為什麼燒掉的偏偏是衣飾而不是紙鳶，你不過一介貧民商賈，怎麼會有人想要害你這種……”

“少公子這麼說，莫非是希望應該被一把火燒掉的，其實是那些紙鳶？”

林鳶抓住了他話語間的破綻，不等他再做挑釁，直截了當將其打斷反客為主。

果不其然，眾人的目光齊齊轉向了已然慌亂的裴少公子。

“你！強詞奪正！我為何要害自家人！平白無故，你怎敢如此辱我名節！”

“那平白無故，少公子又為何偏要與我一介貧民商賈過不去呢？”

裴少宬緊握雙拳，猛地起身抽出佩刀。

“少宬！”

“荒唐！”

一少一老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裴曐野自知失態，對父親躬身一禮致歉，瞪了弟弟一眼後收劍入鞘退回坐席。

裴少宬僵在原地，握劍的手不住發抖。他是真的氣瘋了，這女子伶牙俐齒滿口謊言，幾番讓他在眾人面前下不來臺面，若不是父親出聲制止，真想剁碎了她的舌頭拿去餵狗。

林鳶見狀，淚水奪眶而出利落跪地，儼然一副楚楚可憐的乖順模樣。

“民女先前於雍江遭了水匪，商賈之家最怕搶劫之事。紙鳶運送茲事重大，是民女自作聰明，此行雍州除了貨船與行船，特意留心僱了另一條貨船，命船家晚兩個時辰出發，真正的紙鳶正是在那條貨船之上。本以為會是多心之舉，沒成想竟因此使紙鳶逃過一劫。如今竟有人膽敢冒欺君殺頭之罪火燒紙鳶，民女式微沒有話語權，怕被連累成同謀枉死，無奈出此下策自證清白，不成想少公子耳聰目明識破，民女失態出言不遜多有冒犯，因此惹得宴席劍拔弩張。民女知錯，甘請國公責罰。”

裴少宬氣得失笑，真是玩的一手好欲擒故縱，反倒成了他被當成傻子一樣戲耍。

真噁心啊，當初為何不連著她的客棧一起燒了呢。

林鳶最終沒有得到責罰，不僅如此，裴玄禮賞了不少銀錢，又命裴曐野在雍州期間對人好生看護，務必保證林鳶姐妹的人身安全。

經過這麼一鬧，宴席沒法再繼續進行，裴公曹操遣散了賓客，宴席就此不歡而散。只是沒人會把今晚發生的事情透露出去半分，畢竟，沒人會想把自己的腦袋掛在雍州的城門之上。

暮夜終至，將圓未圓的明月懸於半空，透明的灰雲淡淡遮住月光，裴府蔥鬱的竹林投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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