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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圓窗被拉開。
一切發生的都太快,帶來的微風捲著楚箏的耳邊髮絲,拂過她的嘴唇。等楚箏一臉愕然地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暴露在眾人面前。在場十幾雙黑瞳仁齊刷刷地朝她看來。
除了蕭闊。
這人吊兒郎當地坐著,一隻手撐著臉,捏著一隻小巧精緻的酒杯,正垂眸品酒。
其中一位身寬脖粗的公子率先反應過來,眼睛裡透著不明意味上下打量著楚箏道:“你進來,你是誰?泠泠姑娘呢?”
隋泠泠,整個臨仙閣最善音律的樂伎。
聽到這句話,蕭闊搖晃酒杯的手微滯,面上表情不易察覺地一凜,這才抬眸朝前望去。
二人隔著萬紫千紅的花卉對上了視線。
楚箏心理咯噔一聲,趕緊低下頭。
完了,恐怕來得不是時候。楚箏心裡一琢磨,忍不住心道。
剛剛她環視了一圈在場的人,皆是朝堂之上跟蕭闊關係密切的勳貴子弟。她看到蕭闊的表情雖然玩世不恭,但瞧向她的一瞬間眼神裡卻閃過一絲愕然,身體微微前傾也已經坐正了。
“不過長得倒是挺美,你是臨仙閣的舞姬?還是歌伎?”
楚箏抬眸瞟了一眼正中間的人,斂眸道:“不是,我只是臨仙閣僱傭的裁縫。”
人道:“呵,原來還是個良家子,你剛剛鬼鬼祟祟站在哪兒做什麼?”
還沒等楚箏回答,便有人拍著桌子,調侃著醉兮兮接話:“我說林二,你不是一向號稱自己臥榻酣眠數枝花,最懂美人心嗎。人人都知道,這每年一屆的四時宴就是歌伎舞姬逆天改命的大好機會。她為何跑到這兒來偷窺,不是很明顯嗎,何必追問,惹得人家姑娘臊紅了臉。”
被喊林二的人便是一開始與楚箏搭話的粗脖子公子。想必也已經吃了不少酒,滿臉的紅氣。聞言便拍著大肚,眯著眼睛朝楚箏招招手道:“來來來,過來過來。”
楚箏拳頭一緊,心裡翻了個白眼。下意識側眸瞧了一眼蕭闊,發現他正一臉事不關己地為自己斟酒。
斟一杯飲一杯。
楚箏偷瞄被身旁一位繡著金竹綠袍的公子瞧見了,他幸災樂禍瞅著二人挑事兒道:“林二,人家姑娘可精得很,能分得清好孬。這眼神從進來開始就瞅著我們蕭大公子不放,才不想跟你一塊呢。”
剛才楚箏一進來,他確實有了些想法。被人這麼說,林二不免得覺得下了面子。
他學文學武具不成,本就只會在女人堆裡逞能,酒囊飯袋的名聲京城名門誰人不知。
今夜要不是他老子命令他必須在蕭闊面前露個臉,他才不想來呢。又被人堂而皇之下臉子,不免得有些火氣想要發作。憋著燥火瞧了瞧蕭闊,見他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這才微微鬆一口氣。看來這美人兒蕭闊沒瞧上,壓根不會管。
也沒再催著楚箏過去,拍拍大腿,給自己找面兒,頗有些強硬道:“眼下泠泠姑娘沒來,這可是爺剛得的獎賞,你就代替她吧。”說罷招招手,讓人捧了一把琴來。那琴古意盎然,漆黑鋥亮,一看便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名琴。
瞧見那琴,在場的幾個精明公子哥眼珠子一轉的功夫,便恍然大悟猜到了蕭闊的意思,便一個個斂聲閉氣,不發一言。
林二也不問楚箏會不會,便讓人直接塞到楚箏手裡。
“彈。”
楚箏看著那琴,也是有些吃驚,心裡一盤算,便心道這真是個蠢貨,怎麼能把這琴拿出來呢。低頭被迫接過,纖長白皙的手指扶過那琴,暗道:“能接這禮,就說明腦子本就不咋樣,畢竟這琴,可是蕭慎的摯愛之物。”
蕭慎琴藝堪稱當世一絕,凡是聽過的無人不嘆,還曾被人起了個雅稱叫“琴君子”。所以他有個癖好,就是收集好琴,名琴,孤品琴。不在乎價格,只要相中了,哪怕破費萬金,費勁心力也要拿下。
世人為了避免麻煩,有時便用代稱來代指他。只要提起琴,大家都心照不宣知道是在說蕭慎。
而其中蕭慎最喜歡便是一對雙子琴,曾經楚箏在他的庫房裡只見過其中一個,當時她還奇怪,隨口問了僕人另一個去哪兒了。僕人便答,另一把被蕭慎當做生辰賀禮送給太孫殿下了。
眼下,這把琴,竟然出現在這裡。而且聽林二的意思,這琴還是他剛得的。是蕭闊送出去的?還是林二自己討的?瞧這樣子,想必是蕭闊自己送出的。
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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