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朝堂惡狼見她也得搖尾巴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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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的老祖宗是大相國寺常駐的香客。

老人家年紀大了，不願意委屈自己的嘴跟著吃寺廟裡沒有油水的素齋。

她禮佛之時，習慣帶上宋喜雨為她單獨開小灶。

久而久之，宋喜雨對大相國寺的庖廚可謂是輕車熟路。司膳和尚青雲在見識到她精巧的廚藝以後，甚至特意命人給她另搭了一個灶臺。

"女郎今日要做些什麼新花樣，吾等給女郎打下手。"和尚青雲熟稔地扯起衣服的下襬擦了擦手，微微彎著腰笑眯眯地問。

青雲見了宋喜雨牙齒都要笑酸，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經風的小女孩可是個真正的活菩薩，只要她來寺中，眾佛弟子都能打打牙祭。

宋喜雨含笑應答，“今日時間趕，就做一道什錦千張包給諸位貴人，勞煩青雲師兄為我尋些香菇、黃花菜、木耳、胡蘿蔔、豆乾以及大片千張葉來。”

“好嘞，女郎放心交給我。”青雲應道。

鵲枝麻利地把她頭上的絹花取下，又被套上油布製成的圍裙和袖套，還特意在她髮間包了一塊油布。

花枝接過鵲枝遞過來的絹花，語帶不滿地嘀咕道，“女郎昨日才沐浴的，今天就鑽這庖廚，馬上又得弄得一身油膩子味道，老祖宗忒不會心疼咱小女郎。”

宋喜雨聞言淺淺笑了起來，“阿祖必定是遇上了硬茬子，否則不會讓我在外人面前這般爭鋒。”

她偏瘦的身子被包在寬大的灰褐色油布裡，輕飄飄地站在那裡，瞧著比大雄寶殿那尊大金佛還要慈眉善目。

溫竺宴在一邊愣愣地看著宋喜雨，只覺得這女郎怎麼哪哪兒都好。

她的眉眼生動，比畫上更有仙姿，從前他日日只能盯著那只有七分像的畫兒，如今見到真人，溫竺宴只覺得那畫像竟沒有畫出女郎半分的流轉姿態。

宋喜雨餘光瞥見溫竺宴，自覺他的目光似乎總是透著一股說不明的意味，看得人都要起火星子。

她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小心思一起，琢磨著將他支開。

宋喜雨笑出兩盞甜甜的酒窩，“小竺，你去外邊幫我劈些柴火備用，成不成？”

溫竺宴看著宋喜雨殷切的目光，像是得了什麼號令般樂顛顛地跑到屋外，忙不迭地擼起袖子，拿上斧頭就開始劈。

這若是被朝中諸臣看到，必定要驚掉下巴，還得大肆宣揚，“這哪裡還是朝堂之上那個蟄伏的餓狼？在宋家女郎的面前，那尾巴都要搖上天了。”

什錦千張包並不需要多大火力，劈柴火也不過是幾句託詞。

只是宋喜雨看著這小宦官二話不說就麻利地出去幹活，心裡還有些過意不去。

這小黃門頭腦好像不甚靈光，既沒察覺到自己套他帶路，又沒識出支開他的意圖。

這整的，好似在欺負傻子。

溫竺宴還在外面心甘情願被心儀的小女郎指使，勤勤勉勉砍柴。

哪裡想到自己在心儀小女郎的心目中儼然是一個呆頭呆腦的傻子。要是被他知道宋喜雨腦袋瓜裡想的汙糟，指定得背過氣去。

青雲師兄拿來了宋喜雨要的食材，臨門路過溫竺宴，抬著眼皮子瞄了一眼，總覺得這個正在“吭哧吭哧”砍柴的人看著似曾相識。

“青雲師兄！”宋喜雨瞥見青雲狐疑地盯著小竺，心頭莫名一緊，趕忙攀著窗簷喊道，“辛苦師兄，腳程再快些，再拖下去，老祖宗恐怕真要發怒了。”

青雲聞言不敢耽擱，趕忙應答，“唉，來了。”

所需的食材皆已完備，水嫩的鮮蔥，爽口的醃脆蘿蔔，鮮靈的木耳，都被青雲整整齊齊地碼在砧板上。

宋喜雨洗淨了手，首先撿起脆蘿蔔條來切，開玩笑道，“若是左善世①知道青雲師兄又把他最愛的脆蘿蔔條拿來獻我的殷勤，怕是又要對著佛祖訴半天苦，將我從小到大的劣跡罪行通通數落一遍，我這樣頑劣的人百年之後見了佛祖，必定要將我打入地獄了。”

青雲合掌，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阿彌陀佛……”

“女郎必定不會下地獄，這世間有更多窮兇惡極之徒，將這地獄全部填滿也萬萬輪不到女郎您去受刑罰。”庖廚的朱門被掀開，日光盡數傾洩在來人的身上。

來人正是方才被宋喜雨差遣去砍柴的溫竺宴，只見他環抱著一捆柴木，額頭上汗珠涔涔，柴木灰將他月牙白的華貴衣衫染髒，卻還玉樹蘭芝、風光霽月般站在那裡，眉目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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