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 84 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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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們是一定查辯機了？”高瓊道。

“其實當年高陽公主和辯機的事，長安城一直有另一套說辭。”

王方衍提筆，把高陽公主寫在了紙上，又圈上了辯機。

“這件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連高陽公主也死了。你不覺得，這麼明顯的線索，是有人在誤導我們嗎？”

高瓊問道。

“或許是吧。但辯機和玄奘法師確實有關係，而在辯機死後，玄奘法師和太宗皇帝的關係確實有所變化。”

高瓊看著王方衍，突然問：“你好像對辯機格外感興趣，之前查案，你幾乎不提自己的見解。”

王方衍坐在堂下，開啟窗戶，寒風刺骨，鋪面而來。

“這一年又快過去了。”王方衍道。

高瓊滿頭霧水看著王方衍的舉動，不明白上次還教訓她不能站在風雪天裡，現在主動開窗吹風是什麼意思。

“從貞觀十六年開始的那個冬天，格外冷，那時候，長安城內外凍死了好多百姓。”

高瓊不以為意道：“不止長安，整個雍州甚至關中也是如此。”

“我也差點死在那個冬天。”

高瓊有點吃驚，但很快想到王方衍某種程度上也是家道中落。他父親是從三品的刺史，卻年紀輕輕死在任上。王方衍和兄長、母親一同被趕出家門。

“從小阿耶就要我讀聖賢書，要行聖賢之道。可是什麼是聖賢之道？我們快要餓死、凍死的時候，昔日的親朋沒有一個伸出援手的。”

“兄長比我年長，能出去幹活，能為家裡賺些口糧。我那時武藝粗梳，長得也瘦弱，幹活是指望不上的，我就在家中與母親為伴。”

“我見過你兄長王方翼。那時他是太宗皇帝跟前的千牛備身，那麼多出身高貴的千牛衛中，我第一眼就瞧見了他。你們兄弟兩個的身上，都有種和這長安城富貴里長大的郎君不一樣的地方。”高瓊回憶道。

“我可及不上我兄長。”王方衍苦笑道，那張慣常溫和愛笑的面容，此時顯出了幾分惆悵。

“王兄你可別妄自菲薄，就容貌來說，你比你兄長更受歡迎。才學不必說，你是和盧照鄰那樣的大才子一同求學過的。武藝不好說，但怎麼看，也不會和你兄長差。”

“品行呢？”王方衍問道。

“這個...”高瓊想了下，答道：“在我見過的郎君裡面，已經算是上乘了。”

王方衍在心中自嘲，見過的郎君？是和她一起長大的高六，長孫冶，還是宇文修？這個上乘指的是他表面看起來還不錯的意思？

“我阿孃說我從小就是個軟骨頭，為了自己可以不擇手段。不像我兄長，有骨氣，只憑自己本事做事。”

高瓊看著王方衍，風吹起他額角的鬢髮，雪落在上面，像是兩鬢斑白了似的。

“那時候真的太餓了，我沒想過，人居然可以這麼餓。所以我跑去了寺院，去偷貢品。”

高瓊當然不會說這是錯。人在飢餓時做出什麼都不難理解，何況是一個小孩子偷東西呢？

“但那時候我真是太沒用了，連偷都做不好。我餓的兩眼發慌，腳步虛浮，輕而易舉就被捉住了。”

“我知道了，你不必再說了。是辯機法師救了你是嗎？”高瓊打斷道。

“也不能算是救，他只讓我吃飽了那一次，之後還是餓肚子。”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高瓊小時候以為自己明知道活不久，還要強顏歡笑的活著已經很慘了。長大了發現，小時候的日子才是此生最好的日子。

“所以你想報他的一飯之恩，查出當年的真相？”

高瓊理解，但真相真的會與現在這個案子有關嗎？

“我只是覺得，那個玄奘法師的弟子淨心，和辯機的遭遇很像。”

高瓊搖頭，淨心總是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不可能是無辜的。

但，現在他們也沒有其他線索了。那些供奉狐仙的人家還需要些日子才能查清，清心寺裡也沒留下什麼痕跡，不妨先去查一查辯機吧。

辯機被腰斬，大唐府庫裡自然不會留存他的生平記錄，高瓊和王方衍去了御史臺。

去的路上，高瓊試探著問王方衍道。

“你有沒有想過，其實辯機沒有被陷害，他真的與高陽公主私通了呢？畢竟高陽公主後來確實蒐羅了很多和尚道士充作男寵，這是世人皆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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