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鄭恆之死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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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永徽四年，二月末，正是長安城初春好時節。不論是普通長安百姓，還是達官顯貴，爭相出遊。

連大唐三省六部所在的中樞之地，長安宮城的官署中，大小官吏都在討論下值後該去哪裡踏青。

彷彿春意消融的不是冬日的冰雪，而是長安人心中積壓已久的鬱結。

秘書監中，鄭恆正推開窗扇，本想感受一下春日暖陽的熾熱，可還沒來得及享受一點春日的柔軟，料峭春寒先刺入骨髓。

身後不知何時傳來了極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已經逼近他的身後。

這裡是皇家藏書閣，守衛森嚴，是誰偷偷潛入了？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鄭恆腦中，對他說：是他們來了，他們要對你下手了。

一股涼意巧然爬上他的脊背，倏然轉頭。

居然是秘書監長孫衝！太尉長孫無忌的長子？！

果然還是被太尉發現了，原以為躲在秘書監至少能保住性命。他怎麼忘了，太尉可從不會放過叛徒。

倒是長孫衝沒有料到鄭恆突然轉身，有些驚愕的站在原地。

“下官參見長孫監。”鄭恆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在心中唾棄自己，現在就怕了，等會真動手了，他還能維持住風骨嗎？他在心中開始默唸，你是個熟讀詩書經典的儒生，頭可斷血可流，氣節絕不能拋。

“有人託我把這個給你。”長孫衝表現得沒有絲毫異樣，一如既往面上掛著溫和善意的笑容，從袖袍中抽出一個紙團遞給鄭恆。

長孫衝居然拿東西給他，是不是毒藥？

鄭恆再也抑制不住恐懼，哪裡有力氣伸手去接？

剛剛那些死前必須大義凜然，說幾句話，最好作首詩，一定要表現自己悍不畏死等等高尚品德的念頭，全記不起來了。

這裡是皇城，他只想逃。

逃出去，外面就是御史臺，他要去告長孫家的罪狀！

他開始後退，很快，不知碰到了什麼，觸手冰冷尖銳，一下子將他的神志拉了回來。

那是窗欞，他到窗邊了。

逃不掉的，鄭恆絕望的想，誰敢和長孫無忌作對？

還是跪下來認錯罷，以後他再也不摻合這些朝廷爭鬥了，太尉專權關他何事？只願做鄉間一田舍翁。

只要能活著，他做什麼都可以。

“怎麼不開啟？”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回事，上峰給個紙團有什麼可怕的，至於臉色紅白交替還額頭冒汗？

不會是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吧，長孫衝趕緊解釋道：“我在宮門前，正好遇見你家的婢女，我見她很著急的模樣，就順帶做了次信使。”

“我家的婢女？”鄭恆喃喃，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恰巧有一顆落在了他的眼中，模糊了長孫衝的模樣。

他終於反應過來，趕緊補救道：“我的意思是，沒想到家中會有什麼急事。”

還不來接紙團，難道自己平日表現得很高傲？不會吧，自己一向是寬和包容的模樣啊。

“你開啟紙團看看不就知道？放心，我可沒有開啟過紙團。”說罷，將紙團一拋，長孫衝居然還轉過身了。

不管是什麼，鄭恆都只能接著了。

他有些狼狽的連忙接住，平復一陣狂跳的心後，才慢慢展開紙團，發現這真的只是一張普通的紙。上面要說有什麼奇特之處，那就是紙上沒有字，只有一些奇怪的圖畫。

這都是些什麼？是誰的惡作劇？

看了很久，鄭恆對這張紙的內容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他剛恢復平緩的呼氣又開始變得急促。

“多謝長孫監。”鄭恆的聲音仍是顫抖的，但之前是因為恐懼，這一次則是因為喜悅。

也不知紙上寫了什麼，居然看了這麼久，這期間要不是他還在喘氣，簡直以為他已經暈倒了。

長孫衝轉過身，瞧見鄭恆面上一掃近日的頹廢倉皇，也為他高興道：“看你不敢開啟，我還怕是什麼壞事，現在看來是一樁喜事。”

喜事就好，報喜的人也能沾點喜氣。

“你這些日子一直在秘書監中值守，我來了，你今日便提早離去吧。”

鄭恆再三謝過長孫衝，行禮後起身，恰好一隻開的正好的桃花探進視窗，如此灼灼桃花，他忍不住折落後放在懷中。

沐浴在春日暖陽中，摸了摸懷中柔軟細膩的桃花花瓣，鄭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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