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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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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於陽一開口就把我的擔憂化解了。我的所有的戒備思想都在那一刻鬆懈了。

於陽說:“這裡的空氣是好一點。屋裡要悶死了。”

我說:“是啊。”

於陽伸出手臂來,摟著我的肩帶我回到屋裡去。我在於陽的摟抱之下,意識裡卻湧起另一種想法:於陽心照不暄地說出那句輕描談寫的話,解了我尷尬的同時不也是堵住了一個瞭解我的突破口嗎?於陽沒有了解我在想什麼的意圖。他不要我的內心,只要看到我的肉體就夠了。這麼一想一股比穿過陽臺的風還冷的失望就湧上了心頭。

回到客廳裡,我們沉默著坐在沙發上發抖。就在這時,朋友從稿紙的頁面上浮現出來責備我說:

坐在這裡受著死亡的誘惑,這就是你為死去的、你曾愛著的人做的有意義的事嗎?你做這樣的事不正說明你對死者的無所作為嗎?

那稿子就在我面前的茶几上,極不起眼地和一堆雜物灘在一起。它是我睡前拿出來準備看,卻沒有翻看一頁就隨手丟在那裡的。

這個小說對你來說真的那麼重要?

是啊,擺脫困境寫出自己滿意的作品,讓我的靈魂活在作品裡,那樣,我就掙脫牢籠,我就是不死。

我想起朋友生前一直想著要掙脫,掙脫什麼她自己又不明確。彷彿她身在一個別人看不見而她自己又能深切體會到的牢籠裡。“常常有要窒息的感覺啊,就是要擺脫。要是擺脫不了的話,那我就是死了也不會感到快樂。”朋友坐在那疊厚厚的紙上重複著她生前說過的話。裹著身體的火焰,明亮鮮豔。

你和我是一樣的。

她再一次說。

於是,我的視線就穿透了燃燒著的朋友,穿透層層鋼筋水泥的牆壁,看見了已灘在地上分化成各種物質那個我。城市裡的塵土垃圾飛揚。我是它們的一部分。百年前的幽靈夾在其中飄來飄去。我再一次感到我已經死了。

“好吧,那我就試試看吧。”

我對坐在稿紙上燃燒著的朋友說。這麼說著的同時,一種清醒的認知又出現在我的思維裡:丈夫拋棄了我;我的孩子是個畸形兒,又在我的疏忽下死去了;最知心的朋友自焚身亡;唯一的親人是殘疾的妹妹,她還新喪了丈夫孤獨地住在鄉下;情人不愛我,他和我的關係僅是單純的性伴侶;而我身揹著積蓄了含有惡毒力量的詛咒,我的身體裡或許隱藏著妖怪的基因……我疲憊不堪地重複說:“我試試看吧。”

“你傻坐在那兒,自言自語地說什麼呢?”於陽說。

“我要到鄉下我妹妹家去。快過節了,妹夫又新喪,我不能讓妹妹一個人過節。”我說。同時,白天在街上看到朋友的母親為安慰她所說的話這時格外清晰而確定起來。“另外,借這個機會我還可以再去找找資料,看看能不能把朋友沒完成的小說續下去。”

我的朋友為了追溯我們家族的往事,採訪過很多地方,並記過詳細的記錄。那些記錄著第一手資料的筆記本,本來按著朋友母親的意願也要交給我的,但朋友的其他家人生怕從那些筆記本和稿子裡蹦出一個冒著火的陶俑般的怪物來威脅到生者的世界,所以一致反對朋友母親保留朋友的一切帶有文字的東西。那份稿子還是朋友的母親偷偷留下的。其它一切帶有朋友手跡的東西,就在朋友的其他家人為小心謹慎而點燃的火焰中化為灰燼了。因此,我無法找到朋友在我老家鄉下那段日子裡的歷程。憑直覺,我認為那段歷程與朋友的死,有著極大的關係。

“就是你的朋友寄託了生存希望的那篇小說嗎?”

“是啊,”

“那小說可不太吉利,為它死了一個人嘛。要是你也要透過寫這小說來找到生存下去的希望,那你就得當心啊。”於陽開玩笑似地說。

“我還是要去看看的。”我說。沒聽出自己的聲調因恐懼而提高了。

“我跟你去。”於陽說。大概他也覺得自己的決定突然,便看著一臉難以置信的我說:“我還沒到鄉下去真正地生活過一次呢。我一直想體驗體驗農村的生活來著。農村的生活總給我生機勃勃的印象。再說城市的生活真讓我厭倦啊。”他說著,像拍衣服上的灰塵一樣拍拍赤裸的身體,彷彿面板上那些油彩塗就的花紋會像灰塵一樣被拍下去似的。或許,他的潛意識裡認為這些花紋如果能拍下去的話,盤踞在他心裡的某些東西便會隨著那些花紋的離去而消失吧。“離開城市一段時間就能抵擋住毒品對我的誘惑吧。”於陽又自嘲地說。

第一天(上)(2)

司機還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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