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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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境、雲霧、古樹.......

這是哪？

啊，那不是雲霧，是自己的眼睛有些模糊。

宋清眨了眨眼，卻發現眼簾如千斤重，她竭盡全力才堪堪睜開一絲。頭暈暈的，甚至還有一股昏昏沉沉的睡意。

不對，我不應該感到睏倦才是。

宋清雖說平日裡過得跟凡人沒什麼兩樣，但她其實都不需要。只是獨獨鍾愛塵世的美食，貪戀凡塵的煙火氣罷了。她每每入睡時，也是放空自己陷入睡眠罷了，並不會感到睏倦的睡意。

宋清努力瞪大眼睛，映入眼眸的赫然是一地赤紅。

血.......？

是誰的？

宋清想轉頭看看四周，怎麼她相熟的人一個都不在身邊。混沌的腦袋好像將她的意識都攪拌得渾濁起來，她一時竟然完全想不起到底發生了什麼。

正思索著，她感到有溫熱的液體從她臉頰上劃過，墜落下去，和滿地的赤紅融合在一起。

——是我的血。

宋清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阿清！”

宋清猛地睜眼，映入眼簾的赫然是奪目的鮮紅。

宋清心臟不可控制地重重一跳，一瞬的心悸幾乎要讓她窒息。她急忙想要轉頭看看周圍，一抬眼，就對上了薛玉娥映滿慌張的眼眸。

宋清張了張嘴想要說話，怎料還未來得及出聲，一滴冰涼悄然浸入唇齒，一股鹹鹹的味道在舌尖漫開來。她這才像回過神來一般，抬手摸了摸臉頰，手掌間的觸感竟然是一片溼潤。

我哭了？宋清怔怔地想著。

“你可真是嚇死我了，突然間哭了起來，怎麼喊也喊不醒。”

視線上移，是身著紅衣的薛玉娥。薄紗裙緊緊地貼著她玲瓏有致的身子，顏若桃花的面容上寫滿了擔憂。她頭上的珍珠在床邊茶几上放置的琺琅彩瓷燭臺的映照下折射出點點光芒。

宋清往日常常同薛玉娥說她穿大紅色時當真是極美的，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宋清的這句話，反正宋清與薛玉娥一起待著的時候，她都穿的紅色的裙子。

薛玉娥這身衣服當真是襯得她美得不可方物，換在平日裡，宋清定是要誇上幾句的。

宋清看著這一幕卻本能地閃躲了一下，心下沒來由地一慌，身子忍不住往後撤了撤。卻不想自己沒後退，反而離得更近了，感受到自己肩膀隱隱傳來的陣痛感，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薛玉娥抱在懷裡。

薛玉娥勁大得嚇人，宋清感覺自己彷彿要被嵌入薛玉娥的懷裡了。她忍不住齜牙咧嘴道：“你是想勒死我嗎？”

聽到宋清略微嘶啞的聲音，薛玉娥才反應過來自己太過用力了。她環住宋清的肩膀的手鬆了松，但還是將宋清抱在懷裡，皺眉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宋清眼底漫起一絲沉鬱，她轉頭順勢靠在薛玉娥軟軟的胸脯上，漫不經心地說：“做夢了。”額間散落的頭髮被冰涼的手佛開，她聽到薛玉娥關切的聲音：

“什麼夢？怎的嚇成這樣。”

宋清從薛玉娥懷裡坐起身來。

環顧四周。

床榻邊就是窗，精緻的雕工，名貴的木材。窗外一片旖旎之景，濃郁的夜霧籠罩在湖面上，像是在湖上披上了層淺紗，湖上飄著幾朵粉色的香花。

這是薛府，是她熟悉的景色，今日她和薛玉娥約好同榻而眠。而夢裡的地方，她沒有去過，宋清確信。

不論是妖是仙都不會無緣無故做夢的。若是關於自己的夢，那大機率是對未來的某種暗示。

血、渾濁的意識、還有那過於低矮的視角。

怎麼看都是不祥之兆。

宋清鴉羽般的長睫上掛著水珠，整個人像是剛在水裡浸泡了一般。分不清是眼淚還是冷汗，一滴滴地順著臉頰滑落到床榻上。

她這般狼狽的樣子，也不怪薛玉娥反應那麼大。

溫熱的液體劃過臉頰的觸感和夢中重疊，宋清打了個寒顫，抬手給自己掐了個淨身術，那種粘膩的感覺卻依舊揮之不去。

宋清在這一刻感覺到了如有實質的惡意。

宋清沉了沉臉，再轉過身去，果然看到薛玉娥坐在她身後擔憂地望著她。

對上薛玉娥憂心的雙眼，各種詞彙在唇齒間拆分又組合、組合又拆分，最後還是歸於寂靜。宋清眼神閃躲了一下，低聲道：“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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