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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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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姐氣喘吁吁地說不出話,衣籃子一丟,一把抱著了鄭郭氏。

鄭郭氏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讓她超常的舉動鬧得驚不是,喜不是:“一姐,你怎麼啦?”

一姐鬆開了鄭郭氏,心中的一口氣頂著沒出出來,憋著大紅臉說:“嫂,我哥……”話沒說完淚水撲挲挲下來了。

板橋的包袱被他的學子拿著了,一大幫村人孩子圍著他說著笑著往家中走來。突然村人們都不說話了,板橋這才發現已經到了家門口,驀然間抬頭,熟識的家門口前,佇立著愣愣的鄭郭氏、一姐、淳兒。

板橋竟一時無語,意識空境什麼也沒有。

一姐下了門口的坎子階,把板橋的行裝拿過去,假嗔地擂著他的肩:“哥,你是死人啊!”把愣著的板橋狠勁地往鄭郭氏面前推去。頂著鄭郭氏的鼻尖,望著那雙嗔怨不得,愛意難匿的淚花盈盈的大眼,板橋內疚漣漣,當著眾鄉親,他只得不好意思地掩飾道:“嘿嘿,我都識不得自家的門了。”

村人們爽朗地大笑起來,識趣地散人了。

初冬的月夜,是最清新的,朗朗遙遠的天空沒有一絲雲霧,碧藍碧藍,彷彿倒懸著的如洗的海平面,一彎鉤鉤月恬靜地漫瀉著她皎潔溫柔的光暈,給嘈雜喧囂的人世間施送撫慰的馨暖,讓世間萬物浸入一種如夢如幻的安息。

板橋抱著淳兒坐在一邊看著妻子收拾自己的行裝,淳兒叭嗒著小嘴吃著板橋從外邊買回的芝麻糖,他快活地在板橋的懷裡晃悠著小腿:“爹,北京的芝麻糖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板橋不經意地說,目光離不開久日不見的愛妻。

鄭郭氏低沉地怪怨道:“出去就不知道歸家……為了一個外鄉的姑娘,還把朝廷得罪了……”

板橋苦笑不得,女人的眼睛就是喜好盯在另一個女人的身上:“你說什麼呀,這是哪對哪啊?得罪朝廷與外鄉的姑娘有什麼瓜葛?”

鄭郭氏仍然叨咕她的,一洩心中的怨情:“沒有瓜葛,村裡人有那麼的閒話?你知道人們說你什麼嗎?大傻子!為一個姑娘……”

板橋無奈地笑道:“我跟你說過了,讓朝廷抓了,跟那個姑娘沒關係!”

鄭郭氏“哼”了一下:“沒關係?一走幾個月不歸家,又是什麼拴了你的心?”

板橋似乎有些不高興,但他明白,這種時候讓辛勞的妻子多說幾句疑心的話,也是應當承擔的。他抑住了被誤解的屈辱,輕聲說道:“我剛剛到家,看你都看不過來,可你呢,沒完沒了地數落,不想讓我安神了是不是?”

鄭郭氏抬頭看了他一眼,不敢再往下多說,轉換話題道:“家侄兒跑到我孃家報的信,說風聲過去了,我和一姐就回來了。一姐的爹差點沒把一姐打死。到第二天,家侄兒又告訴我說你給抓到北京去了,我的魂兒就沒了,生了一個月的大病……”

因了自己的衝動,讓妻小受了這麼大的罪,板橋思忖之下內疚難當,放下腿上的小兒,走到鄭郭氏的身後攔腰摟住她,在她的頸項中深深地吻了下去。

淳兒在一邊吃吃地笑了,鄭郭氏推開了板橋:“誰要你這麼親熱,也不看看還有什麼人。”

板橋沒搭理女人的假嗔,雙手捧起了她的臉,那張慈善溫和的臉經歷了過多的磨難,當年的潤色已經無蹤無影,取而代之的是細細的皺紋,彷彿一粒小石子丟在平靜的池塘裡漾出的水波紋。板橋的內心裡湧出一股歉意的酸楚,輕輕撫著那張曾給過他無數次慰籍的臉,輕輕撫去愛恨交織的那些撫之又出的淚花花,無限溫情地說:

“真對不住,板橋讓你孃兒倆受苦了。”

鄭郭氏抹了一把淚眼:“還說這份缺情的話兒幹什麼?總算香火沒白燒,菩薩把你保回來了。”

鄭郭氏的心緒似乎有了緩和,他草草地丟下了手中整理的東西,從板橋的身後抱起了專心嚼糖的小兒:“淳兒,睡覺去,你爹累了。”

淳兒不懂事,一個勁地在鄭郭氏的懷裡又是蹲腿,又是叫喚:“我不睡我不睡,我要跟爹睡,我要跟爹睡!……”

一姐走近窗前遙望,清澈的天際上一彎鉤月,皎潔的笑靨就象探進了她無邊心底的深處,說她痴,說她瘋,親她憐她。誰說不是呢,鉤月勾起有情人的溫馨,也能勾起相思人的惆悵。自從上次那個麻大人上門提親以來,一連串的變故把她與板橋的情感拉扯得更近了,過去朦朧中想過的事被一隻無形的手撕開了,儘管板橋給她寫過“心淚獨飲”的絕情詞,但在一姐深深的心田裡,她已經把自己當作板橋的人,這種情感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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