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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霞反唇相譏：“你理解我嗎？你知道我現在的處境嗎？”

陸毅：“我知道你現在乾得很出色，團長欣賞你，但你也不可能在女兵隊幹一輩子呀。”

“我有我自己的選擇。”

“我跟你團長都說過了。”

“團長讓我自己考慮。”

“我是看你這一身傷，心疼啊。”

“你是心疼你自己吧。”

陸毅真的生氣了：“這孩子，你怎麼這麼說話？”

陸雲霞不吭聲了，她跟著陸毅來到一片礁石區，陸毅找了一塊平滑的礁石坐了下來，海風吹亂了他的頭髮，他顯得很疲憊。陸雲霞斜站在陸毅對面。

陸毅想用親情喚回女兒的心，慢悠悠地說：“小時候，你最愛吃老家的紅苕，老家的紅苕又軟又甜，可是吃多了就反胃。我記得那一次我離開你，空著手出去闖蕩，只給你留了一堆胃藥，那時候你才上小學一年級。”

陸雲霞聽著掉下眼淚來：“我一直弄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撇下我自己走。”

陸毅痛苦地說：“我不是撇下你，孩子。你媽媽死的時候你才一歲六個月大，還沒有學會走路……我在你媽媽的墓碑面前發過誓，再苦也要把你帶大讓你成人。”

陸雲霞怨恨地說：“可你還是離開了我。”

陸毅語氣沉重地說：“我是不甘心，我和你媽媽多年的心血被付之一炬，我身無分文，一無所有，但我不能認輸，我必須從頭開始，去建立自己的公司。”

陸雲霞淚流滿面：“你知道那時候我是多麼想你嗎？”

陸毅：“我把你寄養在表叔家不也很好嗎？”

“很好？我用表姐用過的課本，我穿表姐穿舊的衣服，我受過多少人的冷眼，那些年，我就像一個棄兒……”陸雲霞說著嚶嚶地哭出聲來。

陸毅說：“孩子，人不吃苦就長不大。爸爸經歷得多了，見識也就多了，現在有了公司有了錢，我圖個啥？不就是想讓你少吃點苦嘛？”

陸雲霞則繼續訴說著心中的不平：“十六歲我初中畢業改了年齡到陸戰隊當兵，那時候如果有你在，我完全可以考大學的。我心裡的苦跟誰說去……”

陸毅望著大海，表白著內心的感受：“在你小的時候，我沒有盡到責任，我知道我虧欠你，可你畢竟是我的親生女兒，你是我唯一的根啊……我是在用心補償你啊……”

陸雲霞在海風中抽泣著。

“我聽你們團長提起過林文濤，我也見過兩次，他算是我見過的最出類拔萃的小夥子了，這也說明你的眼力不錯。你要能和他結婚，爸爸什麼東西都捨得給你，包括我那幾千萬美元的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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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陸戰隊　第六章（9）

陸雲霞抬起頭，直視著陸毅：“我最討厭你用生意場上的規則對待一切，我告訴你，那不適用於我！”

陸毅生氣地說：“你……”

陸雲霞跑開去，她剛登上高坡，便看到遠處有兩艘橡皮艇緩慢地朝碼頭方向駛過來。

陸雲霞向橡皮艇招手……海面上，兩艘橡皮艇一前一後，相距百米。女兵們乘坐前面的一艘橡皮艇，失敗的陰雲仍籠罩在大家的心頭，有人昏昏欲睡。湛海霞、陳丹坐在靠前位置。冷靜下來的湛海霞對陳丹說：“陳丹，昨天晚上我不該在墓地裡吼你，你生氣了吧？”

陳丹看都不看湛海霞：“我能生誰的氣呀，只怪自己命不好。”

“我知道，你也想贏……”

陳丹不語。

湛海霞：“我也是太想贏了，所以才越搞越糟，責任應該我來承擔。”

陳丹高聲地說：“你能承擔得了嗎？女兵隊不搞表演，已經像那落架的鳳凰，現在又敗得這樣慘，真的連落湯雞都不如了。”

湛海霞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一兩次失敗可能對女兵隊不是什麼壞事。”

“那要看對誰呢，對你，當然不是壞事。”

“你怎麼這樣認為呢？”

陳丹不滿地說：“小排長本來就是踩地雷的，當然輸得起，即使女兵隊的老本都輸光了，你正好可以從零開始，但對陸隊長就不同了，她在女兵隊苦心經營了八年，現在輸得一無所有，她還拿什麼當資本？”

湛海霞無言作答。

“對於我，那就無所謂了，反正年底我就退役了。”陳丹傷心地說，“不過，再無所謂我也不忍心看著女兵隊就這樣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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