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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抹微雲,天粘衰草,畫角聲斷譙門。暫停徵棹,聊共飲離尊。多少蓬萊舊事,空回首、煙靄紛紛。斜陽外,寒鴉數點,流水繞孤村。 銷魂。當此際,香囊暗解,羅帶輕分,謾贏得、青樓薄倖名存。此去何時見也,襟袖上、空惹啼痕。傷情處,高城望斷,燈火已黃昏。
師師在文學方面的素養,和詩詞方面的功底,主要是得到他的培養。
第三個人又是一位名家,那就是曾經當過太學正,大晟府樂正的錢塘才子周邦彥。周邦彥字美成,在太學讀書的時候,就因為向神宗進獻長達7000餘字的《汴都賦》而“名聲一日震耀海內”。但是他個性風流,生活浪漫,詩詞中有不少靡靡之音,受到後人的批評。例如《風流子》:
新綠小池塘,風簾動、碎影舞斜陽。羨金屋去來,舊時巢燕,土花繚繞,前度莓牆。繡閣鳳瑋深幾許,聽得理絲簧。欲說又休,慮乖芳信,未歌先咽,愁盡清觴。 遙知新妝了,開朱戶、應自待月西廂。最苦夢魂,今宵不到伊行。問甚時說與,佳音密耗,寄將秦鏡,偷換韓香。天便教人,霎時廝見何妨。
周邦彥是師師比較成熟以後的一個情人,交往時期不短,曾經多次離別,多次重逢。她的音樂方面的素養,得益於周邦彥的地方不少。
師師雖然出身微賤,但她能夠生活在宋王朝首善之區的天子腳下,有機會得到許多一代名家——詩人、學者、文學家、藝術家的精心培養。再加上她自己的聰明伶俐,刻苦努力,終於成為一位在東京開封府長期掛頭牌(也就是領銜主演)的色藝雙絕的上廳行首,也就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了。
或者有人會說,李師師既然能說能唱,會寫會畫,那麼在宋詩宋詞的選集中為什麼不見有幾首她的作品?這也不難說個明白。宋詞,在當時都有譜子,可以演唱。藝人在演唱之時,可沿用舊譜舊詞,也可以根據舊譜填入新詞。當時凡被稱為上行首,上廳行首的藝人,大都色藝雙絕,秀外慧中,頗有一點文化水平,能與文人學士詩酒唱和,既能自己演唱,又能動手填詞,至少是演唱者與詩詞作者共同斟酌,集體創作。《東京夢華錄》卷五里所提到的出了名的小唱藝人如李師師、徐婆惜、封宜奴、孫三四等人,必然有此能耐。在有喜慶節日,大型演出的時候,這些出了名的藝人所關心的就是她們的芳名是否能夠列為“領銜主演”,能夠掛幾牌?至於演出中某一個節目的作者為誰,並不重要。以後經過千年歲月,整理淘汰,許多作品,也就沒有列在名藝人的名下。可以肯定的是,那時候一些名藝人的文化水平都不低,她們之所以出名,“慧中”比“秀外”更為重要。不會像現在的“選美”,只看一張臉和三圍數字,對於文化水平並無多高的要求,即使把中國四大發明的“火藥”錯成“火柴”,也照樣可以被選出來。
東京的天字第一號情婦
宋代東京的女藝人,實在是生活境遇變化多端的一群人。她們有一點是不變的,自從列入樂籍的那一天起,就成了身份低賤的女奴。但是各自的境遇卻不大相同,多數人為求生而掙扎,混跡在市井小民中依靠賣藝只求溫飽,少數人透過自己的努力或者機緣巧合迅速走紅,成為名妓,富比王侯。一些達官貴人,浮浪子弟追捧起女藝人來,是不顧身家性命的。有的人要裝高雅,為聽清歌一曲,不惜一擲千金。一些上廳行首就能日進斗金,但是她們的發家的基礎是不牢靠的。一旦有個風吹草動,興衰禍福,變化只在旦夕之間。李師師雖然先後得到情人的捧場,高人的培養,十餘年一路順風,被捧為這個十里錦繡天街中的一位天人,人間歡樂場上的花魁娘子。她是皈依了佛祖的佛門弟子,深知塵世的繁華不過是夢幻泡影,又由一些姊妹們所身受的許多災難得到啟發,從撲面而來的暖風裡覺察出其中的絲絲涼意。惟恐世事不平,不能久安;奢侈過甚,大難將作。就在她紅得發紫之時,有個了不起的大人物居然在不經意的時候闖進了她的生活。
就在政和年間的一個深秋,傍晚時刻,一頂小轎悄悄來到東京金錢巷的李宅,後面跟著幾位隨從。他們敲門通報,說是有一位來京應試的書生,名叫趙乙,攜帶了自己的幾副書畫,想來向花魁娘子請教,隨帶一些薄禮,希望笑納。李姥衡量來客禮品,雖稱薄禮,其實不薄。客人不過30來歲,風流倜儻,品貌不凡,又能攜帶自己的書畫求教,言語不俗,就擅自代師師做主,延請客人在客廳就坐。大約等了半個時辰,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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