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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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東宮。

大雪接連下了大半月，枯枝覆蓋上積雪沉重地壓下了腰，幾個宮人從棠梨宮外繞路時有意加快了腳步，還忌諱似的用帕子壓住口鼻。

突然，低頭沒留意路的老嬤嬤，拐彎時與提著食盒的綠鷺發生了碰撞，藥汁髒汙了裙襬。

“晦氣！真不愧是棠梨宮出來的賤人，一個個走路不長眼……”老嬤嬤瞪著一雙昏聵的老眼，張嘴就罵，那個難聽。她身後跟著的小宮女也翻白眼幫腔。

她們是太子妃身邊的人，綠鷺的主子不得勢，連帶著她也不得不咬牙隱忍。

一刻鐘後，捱罵的綠鷺才被放過。

綠鷺深呼吸幾口平復情緒，才腳步放輕地邁進棠梨宮寢殿。

寢殿裡傳出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一聲緊著一聲，彷彿要將喉嚨磕破，讓人揪心。只見病榻上歪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女，哪怕病中面色泛黃，也掩飾不住她傾國傾城的容顏。

可惜，這樣好的容顏沒能給小主子帶來福氣，反被無恥好色的太子盯上了！

一道賜婚聖旨，強逼著小主子上了花轎，哭著成了東宮側妃！

小主子不願委身這樣的色魔，新婚夜哭花了妝容，在太子妃的挑撥下，太子嫌晦氣怒走，那夜小主子獨守空房，後來也沒圓房，從此噩運也跟著開始了。

謠言大抵是太子妃手下的人散出去的，說小主子嫁都嫁了，還不知廉恥地惦記前未婚夫，偷偷摸摸與前未婚夫苟且，給太子戴盡了綠帽。

一時宮裡謠言四起，皇后壓了幾次才勉強壓住，事後怒斥趙玉珠是個惹事精，專給她的太子招禍，不分青紅皂白禁了她的足。

趙玉珠又趴在床沿猛烈咳了起來，綠鷺趕緊彎腰一下又一下地拍著小主子後背，終於不咳了，託著小主子瘦骨嶙峋的後背靠坐在床頭，又在腰下墊了個迎枕。

藥喂到了嘴邊。

趙玉珠偏頭不願喝，一個勁問：“可有我父兄的家書？”大寧國與韃靼開戰了，她父兄皆在前線賣命。

綠鷺怔了怔，隨後搖頭說沒收到：“小姐別擔心，戰火紛飛，收不到家書很正常。”

說著，又端起藥碗企圖讓小主子喝下，但趙玉珠依舊別開頭不願喝，有氣無力道太苦了，反胃咽不下。

綠鷺眼淚一下子下來了，她知道小主子素來怕苦。以前她家小主子每回喝藥，都有爹孃和哥哥姐姐哄著喝，事後還有大哥買來的甜甜蜜餞。可這東宮，卻連個蜜餞都要不來，一問，就是得寵的貴人才有得吃，她家主子這樣的不配。

不用說，也知道是太子妃蓄意苛待。

可恨啊，她家小主子的爹爹是西北的鎮國大將軍，是大寧國人人敬佩的戰神，小主子作為大將軍膝下嫡女，多矜貴的人兒！而太子妃算個屁，太子妃她爹當年在大將軍手裡不過一個溜鬚拍馬的小武官，萬般不受大將軍待見，後來靠著齷齪手段得了太子賞識，一家子跟著抖了起來。

如今，太子妃反倒來磋磨她家小主子了！

還張口就誣陷她家小主子與前未婚夫有一腿！

綠鷺正氣著時，外頭響起小太監尖銳嗓音：“太子妃駕到。”

綠鷺走出寢殿，就見滿頭珠翠的太子妃，在一大群宮婢和太監的簇擁下，華麗麗地跨入了棠梨宮正門，太子妃一身的貴氣與棠梨宮的落魄形成鮮明對比。

“嘖嘖，你們棠梨宮的人都死絕了麼，連積雪都不知掃一掃？”太子妃在左右兩個婢女的攙扶下，嫌棄地踩上了積雪滿地的石子小徑。

不待綠鷺回話，太子妃身邊的一個嬤嬤趕緊討好地笑：“回太子妃娘娘，側妃一入冬就病歪歪下不來床，下頭的宮人也是壞，一個個傳言側妃怕是得了癆病好不了了，全各自尋了出路，跑了……眼下這棠梨宮怕是隻剩下綠鷺一個伺候的了，來不及掃雪也正常。”

太子妃嗤笑道：“原來如此啊。”淡瞥綠鷺一眼，扭著水蛇腰傲氣地朝寢殿走去。

身後兩個宮婢抬著太子妃大紅遍地金的裙襬，直到進了寢殿才小心翼翼放下。

太子妃掃了眼光禿禿、一窮二白的寢殿，再望一眼病榻上臉色蒼白的趙玉珠，她得意地拖著金貴的裙襬，晃著頭上金光閃閃的赤金頭面，一步一步徐徐湊近床榻，最後站在床榻前嘖了嘖。

“趙玉珠，你也有今日？”太子妃輕笑一聲，故作優雅地輕輕坐在床沿，目光在趙玉珠病態的面頰上來回掃視，“想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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