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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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國的習慣,一般老百姓稱知州知縣為老爺,稱下面的吏胥為太爺。處官府職簿書者為吏,任奔走供役使者為胥。這是一種尊稱。金汝林見屋內的老人出口文雅,知道是位有身份的人,便走過去說:“老人家,我們是來尋那個小女孩兒的,此事耽擱不得。快告訴我們,貴公子帶著她到哪兒看病去了?”
陳日修說:“北大街有位先生姓張,專門看小孩兒病症的,人稱小孩兒張,你們知道嗎?”
金汝林搖了搖頭。
張魁元說:“我倒是聽說過,是不是住在鼓樓後面?”
陳日修說:“鼓樓後面的綏福寺衚衕,到了附近一打聽都知道。”
金汝林立刻吩咐,讓典史帶著兩個快班衙役去北大街小孩兒張家去迎接,自己則帶著兩個衙役在這兒守候著。
張魁元帶著衙役走了。
金汝林怕有閃失,沒有應陳日修的邀請進屋喝茶,而是站在院子裡等候著。
陳日修忙讓老伴給他們搬板凳坐下,又讓老闆把茶水沏好送到院子裡……
※※※
小孩兒張已經不年輕了,五十多歲,長得精精瘦瘦,留著一把銀鬚。多年給小孩兒看病,對人說話總是輕聲慢語,和藹可親。人們背地裡叫他小孩兒張,見了面總是叫他張爺爺。張爺爺這稱呼也不知道叫了多少年了,開始時可能是指著孩子叫的,久而久之,人們叫順了口,無論男女老幼,統稱他為張爺爺。這是對他高明醫術的尊重,也是對他親近患者的回報。
小孩兒張給小女孩兒檢查著,翻眼皮,切脈象,看舌苔,問病情。
陳天倫在一邊緊張地看著,仔細回答著小孩兒張的提問,忍不住問:“張爺爺,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
小孩兒張說:“看來是由驚嚇風寒所致,這孩子受過什麼刺激嗎?”
陳天倫見小孩兒張這麼一說,更加佩服他診斷的準確,簡要地說這孩子是他從拍花子手裡救出來的。小孩兒張點了點頭,又嘆了口氣。
陳天倫問:“張爺爺,不要緊吧?”
小孩兒張說:“這孩子病得不輕,我先得給她扎幾針,使她鎮靜下來,然後還要吃幾副藥。”
小孩兒張給小女孩兒做著針灸,陳天倫在一邊等候著。等針灸完了,陳天倫摸了摸小女孩兒的額頭,果然清涼了許多。小孩兒張又給開了藥方,囑咐陳天倫回去以後立即將藥煎好,抓緊時間給小女孩兒灌藥。陳天倫小心記著醫囑,一一答應著。
陳天倫揹著退了燒的小女孩兒出來,惦記著去抓藥,便抄一條近路,從靜安寺大街走過去。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除了大街的買賣家門口,無論衚衕還是大街小巷都沒有燈光。陳天倫揹著小女孩兒,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小女孩兒伏在他的肩上,喃喃地嘟囔著:“甘戎姐姐……甘戎姐姐……”這聲音很細弱,像是呼喚著,又像是夢中的囈語。陳天倫只顧朝前趕路,沒在意小女孩兒的嘴裡發出的聲音。
到了靜安寺後面,那裡是一個拐角,堆放著附近人家傾倒的垃圾。陳天倫將小女孩兒往背上顛了顛,舉起腳步,要邁過垃圾。正在這時,他只覺得身子像被什麼衝撞了一下,猛地抬起頭,兩個蒙面大漢衝到了他面前。還沒容他喊叫,腦袋又被擊了一下,他腳一滑,眼睛一黑,便摔倒了……
他覺得自己很快就清醒過來了,清醒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伸開雙手朝四下摸索著,尋找著從他身上掉下來的小女孩兒。他覺得他摔倒以後,小女孩兒一定從他的背上滑落下來。可是,摸索了半天,什麼也沒有,小女孩兒不見了……
正在這個時候,典史張魁元帶著兩個快班趕到了,他們來晚了一步,小女孩兒被人家劫持走了……
※※※
通州衙門,夏雨軒和鐵麟一邊喝著酒,一邊等候著蘭兒被解救歸來。突然,典史張魁元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焦灼地說:“蘭兒又被人劫持走了,我們把嫌疑犯抓來了。”
鐵麟一聽,手裡的酒都灑了。夏雨軒聽說抓來了嫌疑犯,下令立刻升堂審訊。
夏雨軒換上官服,坐在大堂上,兩旁三班已經列隊站好。夏雨軒下令帶嫌犯,衙役們虎嘯狼嗥地喊著堂威。
陳天倫披著枷鎖被眾衙役推搡著上了大堂,呆呆地站在了夏雨軒的面前。
典史張魁元見他不懂規矩,便給一個衙役使了個眼色。那個衙役使勁從後面踢了他一腳,厲聲說:“看不見老爺在大堂上?快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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