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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相會,倘若將穆老兒一起殺了,就有幾個好處。
第一,可以偽裝他是被嚴正義牽連致死的,這樣就隱藏了程鈞來自哪一方的動機,不會那麼容易分辨到底是私怨還是公事,更不會讓人聯想到懸賞令上去。 二來,可以混淆他的修為,一下子殺死兩個築基修士的人,足以令人膽寒,令人更存顧忌。威懾力更強,令滿城的人越發不敢亂動。
至於穆修士該不該死,那不在程鈞的考慮範圍之內,反正在盤城所有的修士,都可以死。區別在於殺誰更順手。至於把嚴正義釘死在門上,顯示出自家的深仇大恨,把那隨從做成被逼供的模樣,都是細節而已。
可憐穆臨也算一個人物,莫名其妙的被一句毫不相干的話連累死,他若不冤枉,誰才是冤枉?
一四一 刺探
夜晚。
長林道人伸出手來,給程鈞倒了一杯酒,道:“來,我敬程老弟。接風洗塵談不上,但是做老哥哥的要給你些敬意。”
程鈞啼笑皆非,這老道自來熟的緊,雖然自己也刻意親近,可是短短一日功夫,就能從“道友”改而稱呼到“程老弟”這份功夫可不是常人能有的。
他險些忘了,這些地方守觀,尤其是雲州這些守觀,沒了道門的補貼,除了有一塊牌子之外,財政吃緊,權威不顯,哪裡清高的起來?日日要與地方的各種勢力周旋交往,詐取錢財,乃至於同流合汙,能沒這些手段?從這一點來說,守觀的行事已經與朝廷那些貪婪腐化的州縣官府沒有什麼區別了。這長林老道就是個典型,雖然是個築基元師,但長袖善舞之外,還膽小狡猾,貪婪無恥,行事就像個資深官僚。
程鈞以前並沒有和底層守觀打過多深的交道,前世也沒有,沒想到守觀已經世俗化成這個樣子,跟老道一日,看他言行作風,有些感覺——道門天下如磐石一樣的基業,後來在短時間內迅速崩潰,這些人一定是出力不少。
譬如今夜晚,明明加緊一些,就可以趕到盤城,老道突然降下雲頭,在離著盤城百里的一座子孫觀下榻,程鈞先是莫名其妙,後來才懂得,這是他生財之道。
守觀使者降臨,這座子孫觀的觀主,附近子孫觀和叢林道觀的觀主,附近世家的勢力,哪個能夠輕忽,錢財如流水一般落入老道掌握——當然,每家其實沒多少,畢竟附近貧困,老道的使者身份又不是特別唬人,人家也不能傾家蕩產的孝敬,但架不住來源多,一起堆積起來,還是相當可觀的。
那長林道人自然不會忘了程鈞,將財物分出許多給他。若在往日,程鈞就順水推舟的收了,他又不是固執的人,但是如今不行。上陽郡守觀是張延旭吩咐,要蒐集罪行,一擼到底的地方,若是收了財物,將來夾雜不清,還要麻煩。程鈞一一推辭,只是推辭的很有技巧,讓長林道人以為他是膽小不敢收,心道這道宮的使者年輕見識少,現在面嫩,橫豎他要跟自己一路,路途上慢慢的誘惑,總有收下的一日,因此也不十分強迫。忙了一日之後,到得夜晚,他吩咐子孫觀觀主整治了一桌豐盛酒席,老實不客氣的借花獻佛,給程鈞接風洗塵。
程鈞喝了一杯酒,道:“道兄,這附近有些不對啊。”長林道人叫的這麼親熱,他不好全然不理,叫一聲道兄也就罷了。
長林道人道:“哦,老弟說有什麼不對?”
程鈞道:“自從深夜以來,道觀之中多了許多窺探之人,我不通道兄不曾感覺。”
長林道人笑嘻嘻道:“原來是這個。老弟不必介意。咱們做使者的,向來十分扎眼,沿途各方勢力要來窺探,關注我們的行蹤,那也由得他們。橫豎對我們沒有壞處。”說著露出一絲心照不宣的笑容。
程鈞道:“話雖如此,傍晚我也感覺出來有人刺探,那還罷了。夜晚突然來了好幾撥人,相互之間還極為對立,險些就要拔刀相向,那是什麼緣故?”
長林老道哈哈一笑,道:“那有什麼奇怪?從盤城到這裡的距離,也就是百餘里。那邊得到訊息,算算時間夜裡也該趕到了。那些盤城來人分屬不同勢力,又有極大的利害衝突,互相之間自然看不順眼了。”
程鈞道:“是嗎,跟我們這回的目的有關?我記得好像是幾家爭道門傳人位置的糾葛,道兄要去調解。這種事實在是不可理喻——道門傳人的位置歸屬於誰,那靠的是傳承有序,要是誰搶到就是誰的,那道門的體統放在哪裡?”
長林老道看著程鈞頗有些義憤的臉,心中泛起了“雞同鴨講”的感覺,咳嗽了一聲,道:“道門的體統嗎……那當然也很重要。不過如今那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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