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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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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老師,別提這些吧,”陳燦英以為仇老師是不滿意某些同學的背後議論,“你不是說今天還要討論詩社的事嗎?”

“你讓前面那些同學等一等吧,”仇道民對詩社的事已經考慮好了,他現在認為,由團支部牽頭,詩社的事就可以放心去辦,形勢畢竟有了不同,仇道民仰望晴空,不覺脫口讚美了一句,“今天的天氣多麼的好!”

大自然對生命具有強大的啟示和感召力量。仇道民又談起了詩與自然,詩與社會,詩與個性心理等方面的關係。

“曾明武——你們別太走快了,”陳燦英跑著去招呼走在前邊的同學,“等一等大家吧,還有事情要商量!”

曾明武一群人上了大路口,談的卻是另外的話題。他們剛才在一戶農家討茶喝,有個聾老頭把曾明武當成去動員他入社的幹部,他一臉不高興,口裡罵罵咧咧地:“查,查,就剩個褲襠沒查過,把什麼都查到社裡去了!”這便引發了同學們關於合作化辦得好不好,發展得快不快的爭論:

“我們那裡也有人對合作化不滿,說土地剛回老家,屁股沒落板凳又讓人拉去合作了,媳婦進門就鬧離婚,這媒婆光會哄弄人!”

“合作化高潮是幹部喊出來的,農民人入心不入,根本不自願。我們那裡有個死頑固,他日夜把土地證揣在懷裡,幹部一跟他提入社,他就拿出土地證,陰陽怪氣的問:‘這上面的名字沒弄錯吧?土地是我的,你怎麼比我還心急心憂呢,快別白操這份心了!’幹部們沒辦法,就把他那田地上方的水口堵死,莊稼沒有水,他只得去幾里外的山坑裡挑水灌溉,堅持了一個多月,有次把水桶摔破了,他才去找幹部說:‘我用土地證跟你換擔水桶吧,這回我是心甘情願了!’不識時務的人還多呢!”

“搞社會主義不強迫也不行,去年我們那裡糧食減產,幹部們為評模範,認多了統購任務,結果弄得好些人沒飯吃,餘糧戶又不肯交出餘糧來,幹部們去搜也搜不出,你們說糧食藏哪裡去了?有的把竹節捅開,把米裝進去,拿它擱在牛圈頂上,誰能料到?有的乾脆把糧食藏到屋後的巖洞裡去了,他們自己不說,鬼也猜想不到,搞社會主義不搞強迫還怎麼行?”

“搞強迫叫社會主義,你這才叫怪話!”

“這就恰恰說明合作化搞快了,超越了群眾的覺悟。”

“陳燦英叫你別走快了呢——企圖一個早晨把什麼事情都辦好是不可能的,誰想要一口吃個胖子,那是做夢。”

“胖子來了!”有同學望著陳燦英手上摟著衣服,滿頭大汗地跑著追上來,胸脯一顛一顛,“你們誰想要一口吃個胖子。。。 ”

“怎麼走這麼快?春遊變成越野賽跑了。”陳燦英站住腳,邊喘氣邊說,“仇老師說還得商量詩社的事——”她見同學們在哈哈大笑,猜到可能是取笑她的胖,“笑什麼,無聊!”

“同學們剛才是談農業合作化,”曾明武說,“詩社的事回學校去說不行?”

仇老師與其他同學也走了過來,彭石賢建議:“我看還是去青草坪好,從圍牆的小門進去就行。”

大家都贊成。於是有同學搶先跑過去爬圍牆,從裡面開了圍牆門。這小門不常開,蒿草荊條長得與人一般高了。同學們好不容易拔開一條路,在一塊開闊的青草地上坐下來,幾個好玩愛鬧的同學連翻幾個筋斗,說這裡簡直是個洞天福地。

陳燦英首先說了學校團委要求學生廣泛開展課餘文化活動的意圖,還說這是為了貫徹‘雙百’方針,要創造出一個生動活潑的政治局面來。彭石賢不善於長篇大論,他原先辦詩社要說的話現在卻沒有了。

仇道民在同學們的掌聲中作了熱情洋溢的講話,宣佈詩的時代真正開始了。又因為他提出詩社負責人應該自由選舉,被提名的人反而推推讓讓,結果大家一鬨便透過曾明武擔任詩社社長,陳燦英與彭石賢擔任編輯。

在討論給詩社定名的時候卻出現了爭論:

“據我看,青年詩社,時代詩社這類名字太常見,太俗套,給人一種順手捎來的感覺,不如叫學子詩社,學子,歷來就包含著敢擔道義的意思。”

“過去叫學子,現在不就是叫學生?何必來個古腔古板?要擔道義就叫正義社或真理社。”

“你還打算出份真理報?那不如出人民日報,就叫新華社好了——社名應該含蓄一點,講點文采,我看可以叫先憂社,取‘先天下之憂而憂’這話的含義,憂國憂民是詩人的天職。”

“更不行,現在你憂什麼國,憂什麼民?讓人說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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