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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歧路亡羊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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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太傅府的馬廄裡牽出一匹馬,親自餵了些食料,上了鞍韉。馬不高,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先自己上馬,才拉著沈沅把她提溜到馬背上,裹到懷裡圈牢了。太傅府伺候車馬的小廝聽見他笑著對沈沅說:“真是,你怎麼輕了這麼多?”

沈沅輕輕拿胳膊肘搗了搗他的肚子,楊寄便又笑道:“我懂了,是我日日練習舉石鎖,力氣變大了。”他喝起馬,嫻熟地一圈馬頭,從馬廄旁的角門裡離開了太傅府。

路上,耳邊生風,而他終於可以對沈沅說重要的話:“我不能把你留在太傅府,你可是我的軟肋!你放心,我那裡清淨,而且,二兄也在,阿盼也在。我們,也算是團圓了!”

沈沅的淚水迎風流下,喜難自勝,哽咽在他堅實如鐵的胸懷裡點點頭。

建康中軸線上便是御道,名為御道,皇帝家和百姓家都可以行走;御道旁邊,還有一條馳道,則是皇家專用的路徑,平坦而略窄些。此刻大亂,無人值守,楊寄忖了忖,圈馬拐上了那裡,方可放馬一奔。路兩邊槐柳依依,正是綠雲薄如煙的好季節,楊寄懷抱著愛妻,策馬時不時有些錯覺,彷彿小時候讀書時那些纏綿悱惻的愛情詩句,一句句跳躍在眼前,又一句句抓摸不到,即便只是感受到這種美好的意境,也讓他在這樣緊張的時刻,感謝上蒼賜予他的這番溫柔甜蜜。

到了離太初宮臺城還有兩三箭的距離處,是一條橫街,由此往東西方向行走,分別是各個官署和虎賁營的營房。非常時期,連營房裡都較往日安靜,楊寄到了自己住的那一片,滾鞍下馬,又把沈沅抱了下來,把馬系在門前的拴馬樁上,連馬嚼子和鞍轡都來不及松,急匆匆便往自己住的地方趕。

小房子裡彷彿一點沒有受到外界那翻天覆地大變化的干擾。楊寄和沈沅聽見了阿盼“咯咯咯”歡愉的笑聲,而她的舅舅沈嶺,正在給她一句一句念《詩》:“之子于歸,皇駁其馬。親結其縭,九十其儀……”

正處在對語言很感興趣時期的小東西,跟著一句一句亂念,連起來一聽,她的大舌頭和漏風嘴愣把好好的《東山》變成了這樣:“獅子烏龜,王八騎馬,親戚騎驢,就是氣你……”

沈沅正滿眼的淚花,此刻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楊寄挑開門簾,屋子裡的人只覺得一陣光亮射進來。阿盼眼睛最尖,看見楊寄,已然張開兩隻小胳膊撲了過去:“阿父,抱抱!”

楊寄彎下腰撈起這個肉球球,肉球球的兩條小腿兒興奮得直蹬蹬。楊寄把阿盼的小腦袋從胸懷裡露出來,遞給沈沅看:“阿盼,這是阿母!”

楊盼不認識母親,瞪著兩隻眼睛眨啊眨,一會兒有些害羞,把頭藏回父親懷裡,一會兒又好奇,從他胳膊側邊又把眼睛探出來,偷偷地瞥。倒是沈嶺,也是十分驚喜:“阿圓!你來了!”

沈沅自從阿盼長到兩個月,便到了建德王府哺餵小世子,想女兒想得發瘋,如今又看到哥哥也在,心裡酸甜交加,淚水“嘩啦嘩啦”往下流。楊寄抬頭看了看日頭,沈嶺便知道他有事,對沈沅說:“咱們有的是時候敘舊。阿末是不是有什麼急事?”

楊寄點點頭:“時間也還來得及。昨日宮裡鬧大了,太后發令殺了桓執中,桓執中的兒子桓越叛亂奪宮,建德王逃出去,庾太傅掌控了虎符。現在,皇甫道知和庾太傅準備調遣禁軍,逼出桓越,在御道或馳道上處置掉。我一會兒就是要去大司馬門,接替原來的虎賁校尉,然後給桓越下套兒的。”他看了看沈沅:“我也是因此,才求得庾太傅放走阿圓的。”

沈嶺皺著眉頭,久久不答話。楊寄不懂他在想什麼,逗弄了阿盼一會兒,起身道:“我先走了,路上留充裕些,免得萬一有什麼事情。”

沈嶺突然道:“阿末,你選好了?”

“選什麼?”

“選你的路。”沈嶺坐在楊寄正前方,目光柔和,而問話句句凌厲:“建德王與太傅,是和是分?庾太傅有那麼多心腹,為何用你?桓越在宮中被逼,而出大司馬門卻順利,他不起疑?如果一切順利,你又能保阿圓阿盼多久平安?”他最後道:“如果你沒利用價值了,‘白虎煞星’不就是他們的威脅了?”

楊寄被問得冷汗涔涔下,但心裡也因為思索這些問題而漸漸清明起來。“他們……”他咬著牙根,聲音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沈嶺對他微微一笑,讓他放鬆下來,才說:“也不必怕。阿末,你一直依附於人,但如今大好的機會便擺在你面前。自古以來都是‘狡兔死,走狗烹’‘功到雄奇即罪名’,所以那些不算愚直的人,都知道一個自保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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