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路漫漫其修遠兮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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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堂課真是越上越令人膽戰心驚。
其實最初張斐說法家之法的時候,這些士大夫都是很開心的,張斐說法家之法,根本就不是法,幾乎是從法理就否定法家之法。
說得真好。
說得太對了。
其實在北宋這個時期,儒家還沒有完全做到一統江湖,王安石變法其實也算是法家對儒家的一次衝擊,雖然王安石也不是純粹的法家思想,他代表的是一種新學思想,他的新政,也包含著一些儒家思想,但是他的方法,顯然是更偏向於法家的。
他的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這跟傳統的儒家思想,是存在根本性的矛盾,但跟法家思想是相當契合。
這也是許多正直的大臣,為什麼要反對王安石變法。
這太可怕了。
正如張斐所言,只要採取法家之法,那就必須集中權力。
可是經過真宗、仁宗兩代,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思想,已經是深入人心。
皇帝突然又要集權,大臣當然會反對。
可是講著講著,張斐突然話鋒一轉,又講到儒家之法。
最為關鍵的是,張斐並未將儒家之法說成最優解。
你可以說儒家之法是存有缺陷的,但你不能說,儒家之法不是最優解。
故此士大夫們開始躁動起來。
然並卵,被張斐一句話就給懟了回去。
其實“刑不上士大夫”,是有多種解釋的,可以解釋的很漂亮,比如說,士可殺不可辱也,並不是說真的不能懲罰士大夫,這也是儒家學問的看家本領。
很多話看上去是至理名言,真的執行起來,就又是另外一回事。
以這些士大夫的才華,他可以拿出一百種理由懟得張斐啞口無言。
但是,這些士大夫還就是要坐實這個特權,故此他們不願意與張斐去辯解這個問題。
可惜趙頊不為所動。
學術之論,無傷大雅。
士大夫們也在猜測,這趙頊心裡在盤算什麼。
課堂上的氣氛,突然變得是非常詭異。
是各懷鬼胎。
張斐言道:“其實拿儒家之法與法制之法類比,這是不正確的,也是不公平的。”
幹什麼?
是想往回找麼?
晚了。
士大夫們可不買賬,兀自是凶神惡煞。
那句刑不上大夫,得罪了太多人。
學生們也不買賬,上官均就鄙夷道:“你是怕了麼?”
不得不說,這話轉得真是太生硬了一點。
“學術之論,豈有害怕一說。”
張斐笑道:“學術之論講究的是嚴謹,我方才是不是一再強調法家之法與法制之法就不是一樣東西?”
一些學生稍稍點頭。
開場就在說這個問題。
張斐道:“之後我又說明,儒家之法與法家之法本質上是一樣的,那麼換而言之,儒家之法與法制之法也不是一樣東西,既然不是同一類東西,又怎麼能放在一塊比,哪有拿人跟狗比的道理。”
這些話確實是張斐說得,但這令大家又迷惑了。
蔡卞就問道:“既然如此,那伱方才又在對比?”
張斐立刻道:“我可沒有拿二者對比,是你們在對比,險些還將我給帶歪了,造成不小的誤會,你們這些傢伙不是蠢就是壞。”
“!”
蔡卞等人都傻了,明明就是你在說,如今惹得士大夫們不開心了,就成我們的鍋了,你這也太無恥了。
“這麼看著我作甚。”
張斐道:“我方才是怎麼說得,我說儒家之法是要跟更偏向法制之法,是也不是?”
“這不是類比嗎?”蔡卞問道。
張斐反問道:“這是類比嗎?”
“!”
蔡卞仔細一想,好像還真不是。
張斐又回到木板前,“你們要是實在理解不了,就可以理解為法制之法是終點,儒家之法與法家之法是兩個參賽選手,他們都在奔向終點。”
嚴復怒哼道:“你這分明就是藉機抬高你的法制之法,貶低儒家之法。”
張斐笑問道:“如果皇帝犯法與庶民同罪,老先生認為這是對,還是錯?”
此話一出,全場是鴉雀無聲。
就連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學生,不禁都是噤若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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