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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燦彼時在房中已經歇下。她並非多疑之人,但憑藉著一年多同葉延的朝夕相處,她自詡除了步六孤裡外,軍中沒人比她更加了解葉延。葉延有什麼事情瞞著她,這事可以同步六孤裡說,卻不能和她講。
她心裡沒有由來地堵得慌。
雖然她也有事情,有重要的事情瞞著葉延,她本就沒有資格不爽於葉延對她的隱瞞,但是她就是渾身的難受。
葉延的腿,葉延的燒傷,像是武垣冬季厚重的大雪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拓跋朗最近也是神神道道,似乎誰都在躲著她。
屋內爐子噼裡啪啦地響,她越發地心煩意亂。
從榻上坐起來,她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一年多戎馬生涯,叫她的胳膊迅速結實起來,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已經不是謝燦了,可是那亡國的恨彷彿一把鋒利的匕首高懸於她的天靈蓋上,閉上眼,她依然可以看見那夜謝昀淡然決絕的容顏。
賀六渾的腳步聲重,離謝燦的房間沒多遠,她便認出來了,將門開啟。
賀六渾看她一臉頹然,心中將拓跋朗和葉延都罵了一遍,然後才說:“阿康,剛才步六孤裡收到關於月季商路的書信,想請你去商量一下。”
月季商路?
謝燦一愣,這名字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了。她這輩子也只是偶爾聽過一兩句,不過也能想象得出這條商路當年的輝煌。
她記得當初在齊國遇到的熊安泰,似乎也提過一兩句這個商路的樣子。
她深吸了一口氣,沒錯,除了醫士這個身份,她還是鎮守武垣的主將之一,她不該被那些瑣碎的事情煩擾,好好去輔佐步六孤裡,計劃復國,才是她分內的事情。於是她點頭,說:“我倒是知道一些關於這條商路的資訊,去裡哥那裡詳談吧。”
。
廣陵西郊,熊家在那裡有座大茶莊。這原是人家越國的東西,國破之後,茶莊原主人舉家被屠,熊家便透過手腕,將那茶莊收入囊中。原先的廣陵越人遺孤、從南兗州工地逃出的勞工等,都被熊氏收留在此處。熊家家底雄厚,最近又頗得會稽王苻錚的偏愛,廣陵郡的郡守總得賣他幾分薄面,便也對他這種做善事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哪個巨賈發家,內裡總有不少腌臢,都想著行幾樁好事,好在諸天神佛面前把原來造的孽給蓋過去些,大家都心照不宣。
郭瑰拿著一個月前熊安泰給他的金葉子找到那裡的時候,也不免感慨了下,原來齊國也是有好人的。茶莊的守門人就是個越人,瞧了那金葉子,叫郭瑰等待了會兒,便將他領進了莊內,接下來又有個獨眼的老頭過來,給他衣服和日用品,領他到住的地方去。
郭瑰一路打量著這裡,說是茶莊,倒真像是善堂一般,房間都被改成了十幾人的通鋪,幾乎都住滿了,清一色的青壯男子,各個臉上都還殘存著戰爭的痕跡。獨眼的老頭將他領到一個房間裡,指了指最裡面的空鋪位。
郭瑰謝過老頭,放想問他稱謂,那老頭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
房間裡還有個年紀同他差不多的少年,翹著二郎腿躺在榻上,抬眼說道:“李叔啞了,叫齊人把舌頭給燙掉了。”
郭瑰倒抽一口涼氣,死死攥緊了拳頭。
少年從榻上坐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向他,問道:“你哪裡的?”
郭瑰答道:“廣陵。”
少年說:“哦,我是丹徒的。丹徒京口,我家就住在北固山下的。”
那都是齊越一戰中傷亡最慘重的地方。郭瑰看向他,想說些什麼,卻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問家人麼?大概同他一樣全都死絕了。
鐺鐺鐺鐺!
刺耳的銅鑼聲突然響起來,郭瑰想要探頭去看,那少年便說:“快收拾,要幹活了。”
他連忙將剛才獨眼李叔給他的衣服套上,然後急匆匆跟著少年走出去。
方才還都在屋子裡的青年們,也迅速集結起來,在院中空地上排成了一排。
來巡視的人當地位不低,衣著光鮮乾淨,操著純正錢唐口音,他掃視眾人一圈,沉聲道:“今日,錢唐城王家大公子要來參觀咱們茶莊!你們可知王公子是誰?”
鴉雀無聲。
此人卻是很滿意這般寂靜,繼續自問自答道:“王公子此番負責重開月季商路,我們需要拿出我們的氣魄來,叫他瞧瞧咱們廣陵茶莊的厲害!”
郭瑰正是不解,卻見院中眾人突然齊聲回答:“好!”那聲音雄厚有力,又整齊劃一,教他渾身一震,“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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