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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硃砂妖嬈,笑語清淺。真情假意,竟分不出到底各自佔了多少分。她只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手中的劍,忽然輕輕一笑:“你要動手……也得,換一把劍……咳咳……”這把太極劍是她父親的佩劍,便不能染上她的血。她語氣虛弱,緊接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讓她微微蹙眉,似乎很難受。
張惟宜眼中微微勾起幾分情緒,卻也為這幾分情緒波動對自己很是惱怒,伸手一把拉起她:“你跟我來。”
許斂寧被他這一拉,全身就像散了一般的疼。誰知道張惟宜沒等她開口,就拉著她一路疾步而行。饒是她再硬氣,也撐不住,只恨不得立刻昏死過去。
“你自己看看。”張惟宜停下腳步,毫不憐惜地鬆開手。許斂寧一個踉蹌,伸手扶住身旁的樹幹,朝著地上的一灘血肉看去:“何師姐……?”
她定了定神,嘴角牽起一絲嘲諷:“原來如此,你們懷疑,何師姐是我殺的?”
張惟宜沒說話。反是李清隕盯著她:“如果不是你害死的,你就拿出證據來。”
許斂寧微微失笑:“你們倒也拿出證據來看看,為何就一定是我做的?”她扶著樹幹慢慢站直了,仰頭看著天際的弧月:“今晚的月色好看得緊。”緩緩閉上眼,唇邊浮起淡淡的笑,細微而寂寞。
“你同我們回去,待師父和容宮主知道了,自然會有處置。”張惟宜向她伸出手去,語氣很是平淡。許斂寧頗為意外,只是笑了一笑:“御劍公子怎麼不就地將這殘害同門、罪大惡極之人正法了,還要稟報師父那麼麻煩?”
張惟宜被反將一軍,語氣惡劣:“我也沒見有哪些自知罪大惡極、惟有就地正法方可的人還能這般說笑的。”
許斂寧輕輕嗯了一聲,微微閉上,神色悠遠:“笑著總比其他好。就算有人恨你想對付你,只消對他笑,說不定就下不了手了……咳咳、咳咳……”她重傷之下也倦到極點,顧不得對方是不是願意,緩緩地靠過去。只覺得對方似乎僵了一下,還是伸手攬住她。隨即身體似乎失衡了一下,大約被人打橫抱起。她也不客氣地繼續裝死,不久就陷入昏睡之中。
“……我看事情沒那麼簡單,不如暫且押後,看看情形。”
“還有什麼可看的,出了這樣的弟子,不如一劍解決了。”
“惟宜,你過來……”
“……師父?”
昏睡之間,似乎聽見有人在自己身邊不斷走動,說了些什麼。許斂寧只當作沒聽見,以現在自己的情況,除了任人宰割也沒有其他法子。唯一欣慰的大概就是終於摸清張惟宜的功夫,足夠把自己震到嘔血重傷。
無論如何,以前的運氣實在太好了。
許斂寧時睡時醒,時而感到周身如被火焚,時而卻又像掉入冰窟一般,這樣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讓她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過了半晌,似乎有什麼靠過來,帶著一股淡淡月桂香木的味兒,很像小時候最喜歡的那種香囊的味道。
可恨的是,那個“香囊”居然掐住她的臉,硬是將什麼湯湯水水灌給她。她痛苦地咳嗽了幾聲,順便吐了對方一身,總算把人趕跑了。可是還沒睡安穩,那人又不安分地把她從被子裡硬挖出來。這次動作和緩了多了,可是等了一會兒還沒見有什麼下文。倒是聽見房門吱呀一聲,緊接是瓷碗摔碎的聲音。許斂寧則感覺自己是被對方摔回被子裡去的,不滿地痛哼一聲,又接著夢周公去了。
如此在床上躺著,許斂寧睜開眼時先看見頂上的輕紗帳子,別過頭看著窗外,竟是漆黑一片。這裡已經不是純陽宮的客房了,卻又在哪裡?
她心裡疑惑,掀開被子,發覺身上的衣衫也被換了乾淨的,再仔細想了想,還是重新躺回去。
過了沒多久,房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了。有人輕輕走到床邊,然後抬手用沾了水的臉帕替她擦了擦臉,動作很是輕柔。許斂寧正在心裡猜測此人是誰,只聽那人淡淡道:“醒了就別裝睡。你睡得也夠久了。”
“這是哪裡?”許斂寧見被識破,也不再裝睡。
對方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這裡是地府。你且老實一點,別又做出什麼了不得的事來。”
“既然是地府,你又何必和張惟宜一個皮相,這人又粗暴又陰險,長得還不怎麼樣。”
對方也沒反唇相譏,笑著說:“看樣子你是好多了。”
許斂寧輕輕嗯了一聲:“我睡了多久了?該不是有兩三天了罷?”
張惟宜旋身在床邊坐下:“有三四天了。現在餓不餓,想吃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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