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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條卑賤之命在這裡看人家的種種文字,當此時刻,她還費盡心機要安他的心,真教二老闆感動啊!
牧白一腳踩在地上,留下一具蜘蛛的殘屍。
飛蟲再來的時候,牢內聲響大作,三位權貴一同進來,分別是寅罡太子,大老闆無浪與畫攤男。
陣容齊整,美男子們各逞風姿,坐定了就要審案。
無浪看到牢室內一地的白紙團,略略皺眉。牧白卻輕佻一笑,惹來寅罡相問:“這都是些什麼?案犯從何處得來?”
案犯磊落地攤手,朗聲道:“這都是魔教四公主寫給牧白的情信,夜半擾人清眠,只聽得一陣陣蟲鳴往來,要煩勞各位加緊這地牢的防衛,蟲子也不該放入啊。”
“咳咳……”暄城帶著笑垂頭喝茶,寅罡也假意看往別處。
只有無浪,眼眸中的黑色愈發深沉,他盯緊牧白,像看一件寶物,從上到下,仔仔細細觀之不足。
他問:“牧白,聽說你不肯認罪?可有什麼冤情?”
“我有何罪?”傲然的二老闆語氣上行,紫眸無聲責問著,因為出身卑微,被一再得凌 辱算計,最後做了替罪羔羊,連感情與友情也不過是海市蜃樓,稍縱即逝,他有什麼罪?
“那你屋內的幾十顆避劫丹從何而來?”暄城將軍代為發問。
“栽贓而來。”階下囚朗聲答。
“你是說魔教黑衣影衛栽贓?”寅罡搖頭道:“地府男子無數,為何獨獨要栽贓給你?而且罪證不只一項,失丹之日,你恰好都去往天界,動向不明……”
是這一句令得原本還坐著的階下囚霍然立起。
他的眼睛是長鉤,金刀鐵馬,直直砍向金鋼柵欄外三個錦衣玉食的男子。
無浪大為動容,他知道,事情怕要不好。
牧白冷笑著說:“三位可要知道在下的天界動向?將死之鬼,說給你們聽也無妨,神教元帥重光當時在幹什麼,牧白就陪著他在幹什麼。”
那是淒厲的眼神,他把“幹什麼”三字狠狠咬準,看到寅罡與暄城的勃然變色,感覺十分快意。
剛要吊起眉梢冷笑,眼光盡頭卻是無浪,鎮定自若,毫無波瀾的無浪。
牧白的眼睛紫意盡失,湧出的卻只有按捺不下的淒涼。
原來,凌 辱他的男子是誰,大老闆無浪從來就知道。他故意裝作不知,揮著拳頭反覆說要替他報仇,再看著牧白忍淚安撫,恨不得把那個罪惡的名字深埋入土,以免老友不慎也染上如此的瘟疫。
如今發現,二老闆牧白只是鶴劫放世子抱過的那隻嫵媚小狗,逗弄一下,放回原處,然後轉過頭告訴他人,這狗是二郎神的哮天犬。
他或許也對三三說過,騎著牧白的男子是天界的重光元帥,但是牧白不願意說,我們就裝作不知好了。
“你可知誣陷天界重光大元帥該當何罪?”鶴劫放大聲喝斥,換來另外兩個男子的點頭贊和,這供詞實在太過不敬,恩師看了定要大發雷霆。
“鶴劫放你是個畜生!”牧白說。
絕世美男的瞳孔微縮,揮手就用法力震開了貼欄而立的斷翅蝴蝶般案犯。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再不好好受審,只怕悔之晚矣。”大老闆的面色猙獰起來絲毫不遜色於殿上的重光。
還是暄城,從容不迫地勸和:“世子殿下,你與四公主一起特意從定親儀式上奔來探望牧白,用心之苦也該讓牧白明白。”他溫和看向牧白,柔聲勸:“適才那些瘋話,我們聽過就算。此時起,你還是實話實說罷,有世子殿下與四公主為你做主,大可放心。”
他的話都是綿針,輕輕刺著牧白的心,他頹然退到安全處,目光失神,怔怔看著團團慘白的情信。
貌似隨意揉出的棄物,仔細看,還是被人仔細展開,拉直,又假裝沒有啟信,故作瀟灑拋之一地。
三三說,無浪都是好意,替他們解了暄城的困局,隨後還會退婚讓他們比翼雙飛。
天亮前,他全然相信這話,氣得不過是他們的欺瞞,因他無法助力而漠視,而輕視,而不與商量,問一聲他的意思。
天一亮,連人間的過去都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他的心裂出一個洞來,無法承載這些善意的謊言或是偽善的戲弄。
“世子殿下,你替牧白定罪吧,你說什麼,我都認……”是他虛茫的聲音,空洞地響起。
就像凌空給了無浪一個響亮的耳光。
無浪的臉色居然也轉白,白得似一地紙屑,破碎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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