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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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她哭累了,抽泣著入睡了。胤禩別有一番苦澀在心頭,輕輕地撫過她溼潤的臉龐、脖子、削肩。手忽然一停:鎖骨凸出,明顯可感。怎麼,半個月光景,霏兒竟瘦得形銷骨立,全不似從前那個穠纖均勻的寧馨兒!
夢裡的雪霏喃喃自語:“郭羅媽媽,媽媽……”睫毛上似乎還掛著淚珠,胤禩心疼地摟過她,心裡默唸:“霏兒,很快就會沒事的。只此一回,我發誓不會再讓你受委屈。”復又握緊了拳頭:“我絕非無情無義,只是,現在出手正中奸人下懷。上上之選應以靜制動,等對方得寸進尺的時候再出手。屆時,攻守之勢相異,以皇阿瑪的聖明,自然明白他們在徇私迫害,而我們光明磊落……霏兒,多忍幾日,就幾日,好嗎?”
果然,牆倒眾人推,反安親王的勢力藉機落井下石,進而奏請削去嶽樂的親王爵位和諡號。終於激起了朝野正直之士的不平,宗室們也很有兔死狐悲之感,只是敢怒不敢言。
胤禩知道,出手的時機到了。
於是,他先是請伯父福全出面保奏,接著,又親自跪求。皇上不動聲色地聽任他跪了一個時辰,直到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才喚他進殿。
“你要保奏你媳婦的孃家?”
“不,兒臣保奏的是功勳卓著、輔弼兩朝的功臣。大道之行,天下為公。胤禩保奏安親王一家,是出於公心,所謂內舉不避親。”胤禩不卑不亢地說。
“既如此,你為何遲遲前來?”
“諾尼貝勒的彈劾奏議證據確鑿,無可非議。胤禩雖為安王家女婿,亦不能枉法徇私。然而,凡事皆有度,故安親王犯的是小錯,稍加懲戒則可,接連削爵削諡則太過,恐怕寒了天下有功之臣的忠心,也傷了皇阿瑪一代仁君的盛德。”
康熙未置一詞,可欣慰與讚賞之色卻難以掩飾。片刻,硃批的上諭下來了:馬爾渾的郡王爵位不變,蘊端降封為貝子,景熙和吳爾佔降封鎮國公。安親王的身前身後事,到此為止,不得複議。
離開皇宮,胤禩不顧暴雨,飛馬還家。“霏兒,我回來了,一切都過去了!”
然而,踏足家門的一刻,他才明白,噩運剛剛開始。
第二卷:風雨如晦,命途多舛。歲月靜好,及爾偕老。 流螢
作者有話要說:有文友抗議99太慘,應其要求,增加胤禟的戲份。胤禩去豐臺赴任的次日,恰巧是端陽節。
傍晚,表哥遣人送來一紙花箋,上面是秀逸的趙體小楷:
兄禟謹奉:
小妹:兄之新園甫就,綠苔幽蘭、水榭池臺俱全。今夕白露曖空,素月流天,乃清蘭路,肅桂苑,冀小妹屈駕共遊其間,芳酒登,鳴琴薦,共賞霽月。同遊者:五哥、十弟伉儷及愚兄矣。拜啟。
我不禁莞爾,梳洗之後,嬤嬤道:“格格,您懷著孩子,還是佩玉飾好,寧心養氣,安胎定神。”遂挑了個翠鑲碧璽扁方,插了支羊脂玉的蝴蝶簪,手腕環著當年孝懿皇后賞賜的翡翠嵌金佛手串。
表哥家就在右鄰,須臾便至。新蓋的園子裡有瑤階玉池,林挺佳木,只可惜暮色蒼茫,看不甚清。
酒宴就擺在小湖邊的紫槐樹下。果品菜蔬俱是上佳的:西湖粉藕、惠州鮮荔、湖州粽子、金陵艾草涼團、紹興花雕兌的雄黃酒。湖畔,幾梭龍舟上坐著素衣的江南女子,低低地吟唱著蘇州評彈。
我和五福晉他塔拉氏以及烏日娜閒話家常,左等右等不見凡姝。便問:“表哥,凡姝怎麼還不出來?”
表哥道:“她兄弟明日娶親,回孃家幫襯了。”
五阿哥胤祺和十阿哥胤俄輪番地敬酒,胤俄指著湖心處由太湖石堆砌而成的假山道:“這假山怎麼建在了水中央?”
表哥不在意地說:“花園是門人規劃設計的,誰知道他們做什麼想頭。”
酒宴過後,大家告辭回府。而我先前去水邊採艾草、菖蒲時褪下過翡翠手串,不知何故找不著了。侍女們一徑地打著燈籠沿著湖岸尋,我立在紫槐樹下等候著。
“霏兒。”表哥在身後喚道。我一回眸,卻見他身著漢人的衣裳,以簪纓銀翼的玉冠束髮,帶穿著月白色的翟紋攢花絲袍,腰間繫著碧玉紫金帶,活脫脫的一個翩翩佳公子。他從容自若地上前,遞上翡翠手串,雙目朗朗地看向我。
“表哥你扮什麼古怪呢?”我看著他的裝束,糊里糊塗的。
“帶你去個好地方。”
跨上蘭舟,船伕無需吩咐便緩緩划起了槳。靜寂的星輝下,水面斑駁,星月倒映其間,有如碎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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