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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在一邊聽得一哆嗦，心說完了完了，這二人看樣子都不是好惹的，今日別是來談判的吧？別又像昨日那般鬧起來，自己剛被扣了大半年工錢，這次非被掌櫃的解僱不可。腳下趕緊一溜煙跑到二人跟前，結結巴巴地道：“魯、魯提轄，不知……不知有何吩咐？”

“什麼人在那廂咿咿呀呀，擾我兄弟吃酒，可是看灑家未給你酒錢？”魯達雙眼赤紅，一副要吃人的樣子。

瘦猴趕忙說：“豈敢豈敢，提轄不知，原是有對賣唱的父女在那邊自憐身世，故此哭哭啼啼。”

“哦？”鐵蛋心頭一動，趕緊說：“快請！快將那哭哭啼啼的請出來，提轄要問話！”

瘦猴不敢多問，趕緊去了。不多時，一對父女顫巍巍走了過來。鐵蛋定睛看那女子，十###的樣子，果然叫一個慘啊，雲鬢鬆散、髮絲凌亂，眼睛都腫得跟桃子似的，淚水滴滴答答，胸前溼了一大塊。見到二人，那女子還在抽抽噎噎，卻不敢抬頭正視二人。旁邊站著的那個老頭，愁眉苦臉，滿臉皺紋，形容枯槁，見到二人不住地打躬作揖，嘴裡面連連說著：“作死、作死！二位官人擔待則個！小女不懂規矩，卻是驚擾了各位！”

鐵蛋心說，莫非這父女二人就是傳說中的金翠蓮父女？嗯，看來這大和尚命中註定的一幕就要上演了。

果然，那廂魯達開始發問了：“你二人是何方人氏？因何在此啼哭哇？”父女二人相互長吁短嘆了一番，老頭便將二人的身世一一說了出來。

“唉，官人有所不知。小老兒姓金，乃是東京人氏。此乃小女翠蓮。因我父女三人到貴地投親，不想親人已去了遠方。故而我父女三人流落在此，正所謂‘禍不單行’，老妻不幸染病身亡，只落得我父女兩個……”金老頭邊說邊搖頭滴淚。原來是橋東頭的號稱“鎮關西”的肉販子鄭屠夫看上了被困在渭州探親沒了著落的金翠蓮，強行用假文書騙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做妾。結果騙了人家三個月風流快活之後始亂終棄，不但將翠蓮趕出了家門，還唆使大老婆索要文書上根本子虛烏有的聘金。弄得父女二人走投無路，整日以賣唱為生。這鄭大官人還找了兩個打手整天看著父女二人，不讓他們逃走。

父女二人不巧今日來到了這“高風酒樓”，卻是生意慘淡，二人眼見得連飯都沒得吃了。故而哀哀痛哭，卻被魯達和鐵蛋二人無意中聽到了……

“唉，真是‘自古紅顏多薄命’啊……”鐵蛋搜腸刮肚找了一句詩，幽幽嘆息著，眼裡瞥見魯達頭上的青筋已經暴了起來，嘴裡正“撲哧撲哧”喘著粗氣呢。

鐵蛋突然“啪”一聲，用力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哈哈大笑起來。

魯達有些不高興，疑惑不解地問道：“兄弟因何發笑啊？”

鐵蛋大聲道：“兀那賊廝鳥，魯大哥你鎮守關西多年，武功蓋世，也不枉稱得上一聲‘鎮關西’，那殺豬的也配？”

魯達“哇呀呀”暴叫一聲，“騰”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邊走邊叫道：“兄弟你且稍坐，待哥哥我去打死了那殺豬的便來！”

“好！如此惡行小弟我也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分明是帶有黑社會性質的惡霸老財行為，不打擊打擊沒王法啦！哥哥稍待，小弟與你同去！”鐵蛋正愁沒個因頭惹禍鬧事呢，一把拉住魯達的袖子，便要往外走。

第二十二章　拳打鎮關西（2）

“啊呀，兩位官人，可使不得呀！”金老漢趕緊攔住二人，“兩位好漢、兩位爺，可萬萬魯莽不得呀！如此，小老兒父女性命休矣！”

鐵蛋從包裹裡摸出一錠金子，放到桌上，笑著說：“老爺爺，不要怕，你們拿了金子趕緊走人吧！一切有魯大哥為你們做主！”

魯達一挑大拇指讚揚道：“好兄弟，果然仁義，真不枉是行俠仗義的‘玉面小飛龍’，哥哥佩服佩服啊！”

鐵蛋皺了皺眉頭，說：“魯大哥，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們先容那殺豬的多活一晚，明日再去找他晦氣如何？”

魯達想了想說：“也好！明日再找那狗賊算賬！……好兄弟，哥哥在經略府內居住，且和哥哥一同前去如何？”

鐵蛋將腦袋湊到魯達耳邊低聲說：“小弟也是江湖上犯了案子的在冊人物，哥哥是軍門中人，豈能如此公然同住同往？

魯達一拍腦袋：“對啊！還是兄弟想得周全！如此兄弟且在這家酒樓裡小住，哥哥明日再來與兄弟相會！”

二人將金翠蓮父女打發走了，又隨便聊了幾句。魯達心裡有了心事，呆了片刻便匆匆告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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