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入木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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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雨黃葉,門口那株高大的梧桐樹隨風瑟瑟。
娟娘幽怨地揚起頭,含悲忍淚、咬牙切齒說道:“蘇大人,您若真有本事,便自己去往黃泉路上向主子通傳,娟娘卻沒有那個本事。”
“娟娘”,蘇世賢拖長的聲音裡有一絲刻章的無奈,他低低說道:“我是昨日才知曉婉如已然過世,如今我既然回來,又怎捨得我的夕顏一人孤苦。你去替我通傳,便說是她的父親回來接她了,從今往後她便不再是寄人籬下的孤女。”
娟娘還未及答話,輕輕的木屐聲從門內傳出,原來是茯苓去而復返。
茯苓向娟娘行個禮,望也不也望蘇世賢一眼,只脆生生說道:“娟姨,小姐請您問問來的是什麼客人,若是為了祭奠夫人,便請您將他領過去。”
娟娘忽得記起陶灼華一直不允自己收起白燭與火盆,好似等得便是這一日。難不成小姐口中的故人,竟是這拋棄妻子的惡人?
自己方才到有些意氣用事,無論蘇世賢有多大的過錯,這件事都該交由陶灼華處置,自己不能替主子將他拒之門外。
娟娘面沉如水,望了蘇世賢一眼,客氣地說道:“蘇大人這話說得有失偏頗。陶府便是小姐母女二人的家,何來寄人籬下之說?”
轉身又對茯苓說道:“你去說與小姐,是京裡的御史大夫蘇大人到了,小姐該聽說過蘇大人的身份,想必不會陌生,我這便領蘇大人去主子靈前上香。”
踏著沾滿泥濘的紅磚小路進了垂花門,娟娘自己換了木屐,卻不管蘇世賢腳下泥漿滿地,尷尬地深一腳淺一腳行走。
她領著蘇世賢一路往陶灼華的院子走去,到了門口時,瞅著那叢剛植下不多時的蒼蘭已經含蕊,綻開了一個又一個細碎的花骨朵,還特意採了一束,將幾片枯葉擇淨,準備供在陶婉如的靈前。
一別多年,蘇世賢仕途一帆風順,何曾真正記掛過當年那個曾為他紅袖添香、又資助他入京科考的痴情女子?立在陶婉如的牌位前,蘇世賢敷衍地拜了幾拜,掛念著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便說與娟娘,自己要見一見小姐。
娟娘疏離地命人上茶,自己回屋向陶灼華稟報,卻見陶灼華已然闔衣躺在了榻上。她隔著帳子清清泠泠與娟娘說道:“娟姨去告訴他,我乍然聽見生父的訊息,一時悲喜莫辨,引發了心口痛的舊毛病,如今已經睡了,有什麼話明日再說。”
猜不透陶灼華葫蘆裡裝的什麼藥,娟娘瞅著陶灼華隱晦不明的面龐,默默走到前頭向蘇世賢傳話,蘇世賢雖然焦急,到也無可奈何。
眼見天色不早,陶府內並無意留客,娟娘不客氣地端了茶,蘇世賢只好訕訕立起身來。他招手命人捧上幾隻紅木嵌銀匣子,說是自己送與陶灼華的禮物,便悻悻地回到知府驛館。
雖有州府官吏每日接風,蘇世賢食之無味。使人前往陶府探看,回答總是千篇一律,都說陶灼華身子不適,這幾日正在吃藥調養。
這日晚飯後步出西門,蘇世賢來到洋溪湖畔,瞅著斑駁陳舊的順和樓,還有水間嬉戲的一池鷗鷺,一時憶起從前往事,心上不由重重一嘆。
追憶往事,一絲悔恨開始滋生。蘇世賢捫心自問,自己的確愧對陶婉如母女,可是人性使然,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若時光重來一次,他大約還是同樣的選擇。
湖上竹影千點,恍若積水空明,亦或是伊人失望又遺恨的雙眼?蘇世賢對著湖水沉思,渾然不知曉陶婉如的骨灰有半數已然灑在此處。
蘇世賢這一等便是三五日,他再投帖子,陶府門房到不阻攔,依舊去往後頭通傳,娟娘便使人領他往陶灼華的小院,路過正房,自然免不了祭奠。
蘇世賢聞得後頭廂房裡藥氣燻然,不曉得拜過幾回陶婉如的牌位,依舊見不到陶灼華的真顏,他終於耐不住性子。
臨行時瑞安長公主囑咐,務必儘快將那一對母女帶回。
若是陶灼華李代桃僵,頂著蘇梓琴的身份去大阮為質,養在民間的丫頭勢必要學些宮裡頭的規矩。瑞安長公主已然尋了兩位嬤嬤教她禮儀,如今時日無多,陶灼華稱病不見,自己卻不能在這裡一拖再拖。
打從襁褓裡便再沒見面的這個女兒,身上又流著商賈之家的血脈,更兼著這次一再刁難,蘇世賢如今對陶灼華只有嫌惡,比不得蘇梓琴每日間巧笑嫣然,打心眼裡便叫他疼惜。
眼見時候拖得差不多,把蘇世賢的耐性一磨再磨,陶灼華終於在娟孃的陪伴下去見了自己這位生父。
她依舊著了極寡淡的素衣,身上是一件青綢滾邊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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