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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印的目光落到失魂落魄的邱寒渡身上,方發覺,她是那麼神不守舍。
蘭笑的眸光,一如雨夜裡綻開的一朵迷離小花,那樣溫存:“如果王妃也不記得這句話了,那在下可以把這首詩拆成一首歌來唱……”
在邱寒渡驚得三魂掉了七魄中,蘭笑將剛才那幾句詩,唱了出來。曲調雖有些出入,但他唱得很好聽。唱畢,他說:“這首歌有些不同,比如你我相約,改成了我倆結交,又或是後面的誰若,改成了哪個。這是因為,這首歌出自一個電影《劉三姐》,原本是一首山歌……”
“你,你,你是誰?”邱寒渡猛站起身,手一抖,將茶水潑灑在衣上。
聶印臉白如紙,握了毒藥在手,驟然聲冷似冰:“你是安遠喬!”只待對方一承認,他勢必將之放倒,然後將其千刀萬剮。
除了邱寒渡家鄉來的人,誰會說得出“電影”這種詞?這東西他到現在,無論邱寒渡如何解釋給他聽,他都完全無法想象。
蘭笑卻那樣輕描淡寫,將這詞講了出來。
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誰若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他的惹禍精之前只有一個男人,還是個壞男人。這種情詩不是拿來騙他女人的是什麼?
安!遠!喬!
聶印眸底翻湧著赤色的火焰,恨不得把蘭笑燒死。
第二十四章 荒唐的曙光
要出人命了!邱寒渡意識到再不回魂,她家王爺大人就要把蘭笑碎屍萬段。她立刻扯住聶印的袖子,柔聲道:“你誤會了,他不是安遠喬。”
聶印不信,眯著危險的眸子,視線如鷹般銳利,劃空而過,掀起滿屋冷冽。
邱寒渡一手按著聶印,一邊疑惑地問蘭笑:“你,你是怎麼知道的?”這幾句詩,這首歌,她連聶印都未曾說過。
只有涅康!
只有涅康!
她那時太無聊了,亂七八糟什麼都講。當時涅康也問過電影是什麼?她就罵他:“什麼什麼是什麼,你整天就會問誰是誰,是什麼……”
那時涅康還特別委屈:“我沒聽懂,當然要問問。”
她特別傲嬌:“說了你也不懂,反正那歌兒是電影《劉三姐》裡的山歌就對了。”
邱寒渡的震驚,簡直無以復加,麻著膽兒試探:“涅康?”
蘭笑雖已有心理準備,卻依然被邱寒渡叫“涅康”兩個字,叫得背脊發涼。
他頂著壓力,在王爺那要殺人的目光中,輕輕開口,還是那樣茫然的語調:“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涅康,是王妃你說我是涅康……”
邱寒渡腦子裡再次呼嘯過一萬種想法,好在她自己就是個神秘存在,對別的存在很快就能接受。她按捺住心中的激動,先安撫王爺大人的情緒。
幾人重新坐下,主要是邱寒渡和蘭笑之間攀談。
蘭笑將他的困惑,全部托盤而出,毫無保留,只覺面前這兩個人,是再可靠不過了。
邱寒渡聽了蘭笑的身世,和他這幾年的遭遇。尤其她昏睡那一年多,她跟那個聲音說過的話,蘭笑都說得絲毫不差。
就是那樣的對話,再無可疑。
邱寒渡激動地拉著聶印的手,有種喜極而泣之感:“聶印,他是涅康!他真的是涅康!他在心裡跟我說話的聲音,就是涅康的聲音,語氣。他自己忘了,但我知道是他,真的是他……”
聶印倒是沒有邱寒渡那樣的驚喜,只是站起身,微眯著眼,在房間裡踱步。
他轉過身,倏地凝視著蘭笑,眸光深邃如光影:“你既然並不清楚你自己到底是不是涅康,那你今天將這種秘密說出來,恐怕不只是來認朋友這麼簡單吧?”
蘭笑沒想到王爺這麼快就想到了這一層,苦笑一下:“是!我是來請王妃幫忙的。”深藍的錦袍,將他標緻的五官襯得更加俊秀無匹:“我循著寒渡……啊,對不起,是王妃的話,以及她講述的故事,一路尋到大唯國。以王爺為中心,尋找出了故事裡所有的人物,當然,包括朵兒姑娘……”
意思很清楚了,他的目的是朵兒姑娘。
“可是,一切都是我說給你聽的,你沒有關於涅康的真正記憶,又怎能去愛朵兒姑娘?”邱寒渡只覺得一切都荒唐到了極點。
“我曾經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一直沒敢唐突朵兒姑娘。”蘭笑玉白的面容,泛起迷離之色:“只是,經過這一年多來,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如果等我白髮蒼蒼,忽然想起一切,發現自己是涅康。那時,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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