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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躺在他一簾之隔的隔壁應該是個男性,有兩個人在說話,雖然聲音小,但他依舊聽到了。
那男聲似乎也有些耳熟,只是想了一下想不起來是誰,也許是以前曾經認識過的人。
他茫然地繼續聽著,對方似乎是想要看他一眼,祈求著護士拉開簾子。
他也想看看對方是誰,也許看到正臉就能想起來了。
於是他悄悄地側了側臉,將臉面對向簾子的一側。
醫生沒有看他自然也沒有發現他的動作。
護士將簾子拉開了一指寬的縫隙,她看了一下,能清楚地看到對面手術檯上的臉,於是側開身子,讓郎冬平趕緊看。
郎冬平迅速將眼睛挪了過去,一直記掛一直尋找的人就這樣直直白白毫無防備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然後就在他僵住的剎那,對面的人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血紅色的毫無感情的眼睛,就如同草原上飢餓的野獸,即便是面對比自己體型更大的對手,為了食物為了生存,也能毫不猶豫地撲上去。
“徐末?”
郎冬平艱澀又僵硬地吐出了兩個字,隨即,他的眼睛也紅了。
第三十三章
郎冬平有那麼一剎那覺得自己的眼淚就要下來了,他很確定很確定對面的人就是他要找的,他的好朋友,他認識了很久,可以為了他兩肋插刀的好朋友徐末。
他印象中的徐末是善良的溫和的,甚至有些溫吞的,但是他很聰明,樂於助人,又很容易滿足,即便是遭遇到不好的事也能積極開朗地面對。
就是這樣一個人,生生地被變成了毫無感情的野獸。
郎冬平不知道他遭遇到了什麼,但那一定是自己絕對無法承擔,也不敢聽到的。
作為郎鷹的兒子,作為這家研究所的編外員工,他也親眼看過他們對那些自願充當實驗體的人做的實驗過程,有時候為了獲得一組資料,必須反覆的不間斷的在人身上實驗,其中最殘忍的莫過於大腦的實驗。
那種實驗他沒有參與,只是聽說過,聽說對待小白鼠,是將腦殼掀開,用電流直接刺激小白鼠的大腦,來觀察它的反應。
郎冬平打了個冷顫,他不敢去想,如果是人遭遇到了這些,會變成什麼樣,那是活生生人啊,是他們的同類,不是動物。
人類的殘忍,從來都是沒有底線的。
他怔然地看著對面不會眨眼,只是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的人,那張熟悉的臉上再也找不到一點熟悉的表情了,並且也已經不認識他了。這,大概已經不是徐末了。
可無論如何,徐末都還是他的朋友,他帶回過家,跟家裡的每個人都隆重地介紹過的朋友。
郎鷹竟然敢。
他抬不起手擦眼淚,只能讓眼淚順著側臉沾溼了耳鬢的頭髮。
他突然轉過頭去,惡狠狠地盯住身邊一直撐著隔簾的護士。
“扶我起來。”
護士被他兇狠的表情看的有些驚嚇,一時間竟然愣愣地伸出手將他扶了起來。
郎冬平開始後悔為什麼要同意他們打麻藥,否則這會就不是隻有腦袋可以動了,他想將徐末拉起來,想帶他離開,想質問他的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
可是他現在只有一張嘴可以動彈。
“拉開簾子。”將全身的力量都靠在護士身上,他偏過頭又道。
護士已經意識到自己現在的做法不對,想將他放回床上又不太敢,因為郎冬平的表情實在是太猙獰了,就像是要吃了她一樣讓她有些害怕。
“如果你還想保住這份工作,就聽我的話,否則,我讓你也感染病毒試試,那一定比丟了工作更舒服。”
“對不起。”護士低頭,默默地伸手為他拉開了一些簾子。
然後郎冬平得以湊近了對面的人。
“徐末,我是郎冬平。”他盯著那雙血紅色的眼睛說道。
徐末眨了眨眼,郎冬平這個名字有些耳熟,是在哪裡聽過呢。
這時候耳邊的女聲提醒了他,這就是他的好朋友,他出去之後,應該要見一面的好朋友。不過他還是想不起來他是誰。
於是他試圖做出一個笑的表情向他表達一下友好,可是他忘記了該怎麼笑,只是露出了一個更猙獰的表情。
他張開嘴一字一頓的道:“為什麼,哭。”
他的聲音很低很嘶啞,發音猶如稚童一樣有些含混,就像個初學者一樣掌控不住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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