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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怎麼知道這件私密之事?莫非他這些年來的一舉一動全在這渾帳的掌握之中?貝鎮平汗涔涔地發現此刻自己的處境極端劣勢。以前只恨不得啃傅巖逍的骨、喝它的血,卻不曾將它的心機看在眼裡,所以不知恐懼為何物。但此刻,他真真切切的顫抖了起來,開始認知到兩造之間懸殊的差距——不管是心機、才智或是:勢力。那位高坐堂上的刺史甚至是傅巖逍的靠山,而自己在未部署妥當一切便貿然告官,無異是替自己掘了一個墓地……
傅巖逍的神情像要在今日做一個了結,並且——徹底的讓對手消失於眼前這個認知竟今貝鎮平一時站不住,癱軟於地上,只能恐懼的望著傅巖逍笑得益加森冷的面孔發抖。
“我們家裡的人患有隱疾,用得上不行呀!”貝定平持續叫囂。
“鎮痛、驅寒邪或治療秘結,所需的藥量頂多一錢兩錢的份量,因為量一旦過多,可是會要人命的。”
剌史大人中止兩方的辯駁。
“買家購進大量含有劇毒的藥材實有可議之處,倘若當真用在治病上,想必仍有諸多剩餘是不?”
“那是當然,大人。”貝鎮平努力定下心神道:“草民雖購進毗石之類的藥材,並不能因此指控草民有加害傅巖道之嫌。難不成全臨安的人買巴豆、莞花全是為了加害他嗎?對於這一點,傅巖逍根本是胡亂指控。凡事可是要講證據的!”
“說得好!剛才全是我無的放矢。那麼貝大爺,敢問你指控在下劫銀,證據在何方?有何證據可以洗清你誣告的嫌疑?”兩三下撥回原案。傅巖逍攻了個措手不及。
刺史點頭。
“爾等私怨容後再議。貝鎮平,昨日你強調有證據可教傅巖逍認罪,那證據呢?”
“我……我……我……!”貝氏兄弟頓時一噎,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剛才的叫囂盛氣早已不復見。
“大人。”傅巖逍拱手道:“如剛才貝老爺所言,沒憑沒據的指控,視為誣告。但貝大爺的銀兩被劫乃是實情。在下本著寬大為懷的心胸,念他倆現況可憫,也就不予計較,反而憂心起惡狼山是否當真有盜匪橫行。繳天之幸,當年在惡狠上被惡徒攻擊的迎親人馬中,新郎棺霍逐陽仍然倖存。如果貝大爺沒有異議,此事就此作罷,直接進行下一場官訴如何?”
全場局面由傅巖逍一手所掌控,讓人連反駁的立場都沒有。
“貝鎮平,你同意傅巖逍的提議嗎?或者願意提出證據了?”刺史察言觀色,大抵也明白貝氏兄弟失銀是真,卻不能肯定劫銀的真兇是誰。
在員氏兄弟驚疑不定的當兒,傅巖逍又落阱下石:“貝大爺,這是個洗刷冤曲的好機會,可千萬要好好把握呀。昨兒個霍逐陽告你勾結江洋大盜、謀財害命一事,正好在此做個澄清。也許當年謀財害命的那群江洋大盜正是昨日劫你銀兩的人呢。”
“你!”貝鎮平雙目欲皆,冷道:“你鬥不倒我的,你鬥不倒我的……。”那霍逐陽不可能是真的……
“貝鎮平!回本官的話!”剌史大人喝今著。
“回大人,草民同意告傅巖逍劫銀一案,視同誣告。”貝鎮平只好咬牙同意。
“好,誣告一事,依本朝律令,罰銀三十兩,勞役三個月。判定。”驚堂木一拍定獻。
“傳霍逐陽。”刺史讓官差去請人,並對一迸的傳巖逍道:“傅巖逍,你可以退下稍事休息。”
“是。”口有點乾,關於霍逐陽自身的恩怨就讓他自己解決吧,他還有別的事得做哩,先喝口水去。
睥睨了眼貝氏兄弟,在他們眼光的刺殺下逕自瀟灑的轉身走開。他們以為他會留下繼績玩弄他們?嘿,偏他想走了,沒了他傳巖逍,貝氏兄弟就能逃過霍逐陽那一關嗎?
不遠處,仇巖已替他在人潮中開出一條不被推擠的路,正等他走過。然後永遠靜守於他身後,做他最可靠的靠山。
這感覺是幾時形成到今日這般不容忽視的?傅巖逍不明白,但點滴收藏在心臆,由它凝聚成……任何一種可能的模樣。
然後,也許他就可以弄清楚,一切是怎麼開始的,以及——該怎麼終了。
越過仇巖身前時,不免頓了一頓,察覺到仇巖仍為他早上的調弄而不自在,所以臉孔比平日更僵冷如石,不禁大笑的走了出去。跟在他身後的人自然面孔更為扭曲了。
才退出了人群視線之外,就見得劉若謙已在趙府的幽徑處向他微笑招手。另一手提著一壺看來很清涼的茶水。
“不擔心今義弟需要閣下的聲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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