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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拍手,引起孩子的注意,張了胳膊道:“唔,小乖乖,來,給我抱一會兒,你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
小孩子不怕生。趴在母親的肩上望著周氏,將手指頭含到了嘴裡。
聶妻猶豫了一下。將孩子交到周氏手上,那孩子哼唧了兩聲,軟乎乎的臉蛋兒貼在周氏臉上,張嘴打了個哈欠。
張氏藉機介紹文笙給聶妻認識,算是把剛才的話題岔了開去。
其實她們幾個都知道文笙過些天就要起程去白州了,軍前效力也相當於為聶信厚報仇,但現在張氏生怕聶妻再問起聶信厚,白州那是提都不敢提的。
聶妻有些回不過神來,兩腿發軟,一位玄音閣的女樂師,竟然跟著杜元樸的夫人,還有丈夫兩位軍中同僚的妻子一起跑到陋巷來看她。
這意味著什麼?
鄭氏見她面色有異,心中憫然,一邊挽袖子一邊道:“妹子,你這是要做衣裳麼,我來吧。”
葛麻織出來的布太硬了,穿著不舒服,所以上身前要先把它用搗衣砧捶打柔軟熨貼了,鄭氏在家也常幹這活兒,故而一看就明白。
“不,不,我來吧。”聶妻不想叫鄭氏沾手,搶在頭裡拿起了搗衣砧,方才低聲道:“這是信厚的,準備做了捎去白州。”
鄭氏雙腳一下子頓住,人停在了中途,暗忖:“我真蠢,這顏色,可不是男人的衣裳麼?”
小院一時陷入了沉寂,只有單調的搗衣聲,和小孩子在咿呀而語。
停了停,“噼啪”兩聲,那是絕望的淚水自半空墜落在葛麻布上,碎裂開來,迅速將布料洇溼。
“噼啪”,又是兩聲。
一旁的幾個女子都有些不知所措。
聶妻忍不住嗚咽出聲,搗衣砧一下接一下落在葛麻布料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信厚他……出事了吧?都說白州戰事不利,我心驚膽戰,整夜整夜睡不著覺,老覺著門環在響,怕是有人來送信,街上稍有喧譁,就擔心生變,他真狠心,一句話沒有就撇下了我和孩子……”
她哽咽著說不下去,周氏懷中的孩子彷彿感應到了母親的傷心欲絕,突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母子兩個的哭聲彷彿打破了某種禁忌,幾個女人不再避而不提,鄭氏張氏跟著掉眼淚,周氏小聲地勸解她為了兒子要保重身體。
孩子哭得聲嘶力竭,怎麼哄都哄不好,聶妻索性抱緊了兒子放聲大哭。
文笙鼻子酸酸的,抬眼望向灰濛濛的天空。
一家一戶尚且如此催人淚下,白州這場大敗仗死了三萬人,等過兩天訊息傳回京,必定是舉國皆哀,而打了這麼久的仗,白州的百姓呢,又是處在怎樣的火深火熱之中?
這真是民不聊生,世道何以就崩壞如此?
她苦苦尋找的太平盛世到底在哪裡?
文笙在院子裡找了塊乾淨的青石板,盤膝坐下來,左手名指虛掩七絃十徽,右手挑抹。
她此時正在彈的這一曲乃是前世有“平調第一操”之稱的《普庵咒》。
這支琴曲節奏平穩,帶著佛樂特有的安定祥和。靜慮滌心,內裡有一種化戾氣為柔和的慈悲。
最先平靜下來的是鄭、張二女,跟著聶妻懷裡的孩子哭聲漸小。一抽一抽地慢慢止了聲。
淙淙琴聲在小院裡迴旋,像溫泉陽光,亦像親人的慰藉,叫人忘卻錐心苦痛。
文笙彈了許久,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聶妻止住了悲聲,抱著孩子呆怔怔地站在那裡。孩子哭累了。睡著在她的臂彎裡。
文笙收琴站起身,怕吵醒孩子,小聲道:“聶家嫂子。聶大哥是為了掩護主帥突圍遇難的,若非他奮不顧身,不知道會有多少將士葬送性命,朝廷會褒獎他的功勞。我們大家也都不會忘記他。紀家軍的兄弟們會代他照顧你和孩子。”
聶妻聞言。眼淚又掉了下來。
周氏幾個在旁幫著一起勸說。
文笙想了想,鄭重道:“過些天我會到白州去,箭射聶大哥的那人我必當多多留意,若是有機會,一定為聶大哥報仇。”
她同聶信厚也只有一面之緣而已。
果然聶妻聽到報仇二字,兩眼有了些光亮,她這才想到眼前這位素不相識的樂師姑娘在她這裡耽誤了太多的時間,雙膝一屈。便欲下跪。
文笙連忙將她拉住。
周氏幾個見狀盡皆鬆了口氣,張氏主動提出今晚留下來和聶妻作伴。其他人相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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