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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聲簫聲糾纏而舞,有時候還詭異地出來三兩聲差不多的曲調,不知是誰影響了誰。
突然之間。臺下“嗡”地一聲響,眾人赫然瞧見文笙以琴聲撐起的屏障還在。但有一道簫芒不知怎的,竟如入無人之境,鑽了進去,直直擊中了文笙。
對方只有妙音八法四重,文笙以身體硬受了,並沒有傷到分毫,但她心中卻因之警鈴大震。
《行船》為什麼會失去作用?
文笙不及細想,立時把《行船》收起,手下“急歷”,換到了《搗衣》。
不管出現什麼情況,想叫她把隊長拱手讓人,即使那個人是鍾天政,那也是不可能的。
屏障一去,冰涼的雨水便飄飛到文笙的臉上,身上。
幸好穿得厚實,外頭又有油絹長衣擋雨。
鍾天政抓到了機會,各種氣震音、指震音、唇震音藉著洞簫急吹而出,這時候才是上一場他一簫對七絃的重現,攻擊如雨點般落到文笙身上,“噼裡啪啦”簡直要迸出火星來。
即使如此,文笙琴聲未停。
鍾天政突然抬起頭來,隔著雨霧望向文笙。
他的臉色蒼白,眼神裡有遮掩不住地驚訝。
但與此同時,鍾天政的右手接著那記指震音做了個多餘的動作。
天暗,下雨,再加上他那寬大的袖子遮擋,眾目睽睽之下沒有人看到他的這個小動作。
一道寒芒凌空飛向了“太平”。
打眼看上去,它與那些攻擊音浪在雨中沒有什麼不同。
但鍾天政卻並不知道,文笙早在防著他這一招。
這些小手段,在文笙眼前,也只有第一次還好用。
因為之前江煥的琴莫名其妙斷了弦,她現在對“太平”的守護簡直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那寒芒來勢太快,文笙只覺眼前一花,已經下意識先以左臂擋了上去。
寒芒正中文笙小臂!
它劃破了油絹長衣,外袍,直達肌膚。
文笙只覺著手臂上先是一涼,接著一痛,像有刀子劃過皮肉,憑感覺就知道這一下傷得很深,絕不是擦破點皮。
文笙沒有收手,就勢落在弦上做了個“長猱”,空出右手來在傷處按了按,抬眼去看鐘天政。
若說這一下是簫音,文笙敢把自己的頭擰下來。
是銳器無疑,但她手直接按在了傷口上,並沒有異物。這小子用的什麼暗器?
鍾天政面無表情隔雨望向她,兩人目光一觸,文笙心下頓時恍然。
這麼涼,是冰吧。
想來鍾天政先以內力將雨水凝成薄冰,趁人不注意夾雜在簫聲裡擲出來,冰碎裂隨即化成水,叫人即使生疑,也抓不到把柄。
上一場江煥就是這樣,突破的關鍵時刻未曾留意被他割斷了琴絃。輸了比賽。
二人對視的時間太長,鍾天政終於忍不住皺了皺眉,眸色轉暗。臉上似是泛起了一絲愁容。
他在愁什麼?不是愁文笙受了傷,事實上鍾天政的眼睛只在文笙那碎裂的袖子上一瞥,就不再管了,他愁的是文笙此時望著他滿臉防備,不自覺地護著古琴,那架勢簡直要將它整個兒抱在懷裡。
這還怎麼下手?
他掃了眼文笙護在琴絃上的一雙手,簫聲和暗器的傷有很大的區別。真落到明處,在場這麼多人可都不是傻子。
至於呂罄為什麼會突然受傷,他方才也以自身有了體會。
反傷啊。還真是叫人傷腦筋。
鍾天政在默默計算,按兩人的承受能力,以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戰到最後誰會獲勝。
考慮的過程。他連裝樣子都免了。眾人就見兩人甚是激烈地鬥了一陣,跟著大佔上風的鐘天政好似突然中了定身法,坐在那裡呆呆出神。
過了好一陣,鍾天政突然長長吐了口氣,放下簫,道:“你贏了!”
文笙手按傷處,神色淡然,沒有同他客氣。
對方只是做出了一個識時務的、正確的判斷。打到底他也是輸,想叫自己就此感動於他的相讓。原諒他這些鬥樂之外的把戲,沒門!
臺下議論紛紛,對於鍾天政的突然認輸,好多人都覺著非常突然,不可理解。
但鍾天政顯是心意已決,站起身轉向主考席,恭恭敬敬道:“國師,兩位院長,學生辦法用盡,自忖再打下去也無望取勝,故而就此認輸。”
文笙也隨著站了起來。
譚大先生看著兩人,突然開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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