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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你的事,眼下也該看些有意思的。”說著,便拍了拍雙手。
北堂戎渡正疑惑間,外面忽然有鼓聲沉悶地響起三下,緊接著,十二名錦衣男子魚貫而入,整齊排列在階下,神態恭謹肅穆,齊齊欠身,長聲道:“堡主有令,帶殷正洋……”尾音未絕,兩名黑衣男子便提著個衣發凌亂的人進來,摜在地上,然後垂手站到一邊。
北堂尊越斜倚在長榻間,沐浴過的黑髮還半溼著,身上披著一襲繡滿火焰紋路的軟袍,衣襟敞著,只在臍間位置鬆鬆束著一條腰帶,露出些許結實的腹肌,俯視著階下,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配上晶黃的眸色,就如同蟄伏的獸一般。
地上的人四十左右的年紀,頭髮凌亂,衣衫上亦有多處破損,周身血跡斑斑,明顯是經過一場惡鬥。北堂尊越半眯著眼睛,打量了他一眼,隨即便漫不經心地道:“殷正洋,你叛逃潛伏已近兩載,直至昨日,璇璣堂才總算將你擒回堡中……倒也果然有些本事。”
那人琵琶骨上穿著鐵鉤,已被封了一身功夫,聞言,便啞聲冷笑道:“北堂尊越,你也不必做出這副模樣,什麼叛逃?我殷正洋自十九歲起跟隨老堡主,至今二十年,從未有過異心,一生自問從不曾做過對不起堡中之事,就憑你,也配說我叛逃無遮堡!”
北堂尊越唇角輕抿,似是在笑,然而透黃的眼底卻並無笑意,微微眯起雙目,道:“哦?看來你對北堂隕那個廢物,倒也算得上忠心耿耿。”殷正洋聞言大怒,狠狠吐出一口帶血的濃痰,罵道:“呸!北堂小兒,你也配提大公子!大公子與你皆是夫人所生,一奶同胞,你這無情無義的東西,卻不顧手足情分,趁當年老堡主練功猝死,夫人亦隨之殉情之際,將大公子殺害,又清洗大公子一派的堡中諸位弟兄們……天也饒不得你!”
北堂尊越冷笑一聲,不知道用什麼東西塗得黝黑如墨的指甲間,十條漆繪的金龍燦生光,森然道:“當初若非本座不顧‘手足情分’,死得便是本座了……無遮堡向來強者為尊,北堂隕技不如人,死了也是理所當然,換作當初本座敗了,莫非他就會留了本座一命不成!殷正洋,你跟錯了主子,死了也不冤枉。”說罷,隨意擺了一下手,淡淡道:“動刑。”
方才架著殷正洋進來的兩人立刻上前,點了殷正洋的穴道之後,將人在地面上展平,然後兩人各自抓住殷正洋的一條腿,從腳尖開始,一寸一寸地開始捏碎男人的骨骼。
淒厲的慘嚎聲響徹整個闢星間,夾雜著拼盡全力的叫罵與詛咒,北堂戎渡不由自主地在北堂尊越的腿上瑟縮了一下,眼睜睜地看著階下的慘狀,這才第一次真正看到了被自己稱作父親的男子的另一面。
銳利,冷酷,如同野獸一般,殘忍而嗜血……
察覺到懷裡的嬰兒似乎是瑟縮了一下身子,北堂尊越皺了皺眉,不悅地淡淡吩咐道:“讓他閉嘴……平白嚇到孩子。”正在行刑的兩人聽了,其中一個暫時停下了已經捏到大腿位置的手,用兩根手指在殷正洋的喉嚨上一捏,便十分巧妙地捏碎了咽喉,既讓對方再也出不了聲,且又不傷性命,然後卸了下巴,讓他不能咬舌自盡,這才繼續開始一寸寸捏碎殷正洋全身的骨骼。
北堂尊越倚在榻上,摸了摸懷裡嬰兒的頭頂,似乎是在安慰,一面輕笑道:“別怕……這世間弱肉強食,向來如此,你日後大了,自然就會明白。”
六。 抓周
秋去冬來,轉眼之間,北堂戎渡就已滿了週歲。
這一天正是抓周之日,一早餵過飯之後,北堂戎渡便被丫鬟們拿香豆末兒細細塗遍了全身,認認真真地徹底洗了個澡,然後被一群鶯鶯燕燕圍著,七手八腳地給他換上新衣。
等到北堂迦過來時,就見一個齊整整的小人兒正坐在炕上,身穿紅綾短襖,下面露出同樣顏色的撒花錦絮褲子,腳上一雙新做的虎頭鞋,項中戴有赤金盤螭瓔珞圈,齊眉繫著珍珠攢花勒額,一隻紅寶石水滴狀墜子戴在右耳上,越發顯得唇紅齒白,面如新雪,眉心中間用胭脂點著一顆殷紅的硃砂痣,一如仙童降世。北堂迦將他從炕上抱起來,親了親那飽滿白嫩的臉頰,笑道:“渡兒,跟娘過去抓周,等會兒咱們還有長壽麵吃。”
北堂迦十餘歲便生了兒子,向來愛惜如性命,而北堂戎渡又太過早慧,到如今才滿週歲,便能夠獨立吃飯走路,甚至連話也說得頗為流利,很有條理,北堂迦欣喜之餘,又擔心他聰敏太過,唯恐折了福壽,因此便求了北堂尊越不必將這抓周禮大操大辦,只在吟花閣中簡單佈置了一下就是,北堂尊越見她這般請求,也不在意,便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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