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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下令此人以後不得入仕,父親憐惜此人才華,便將他帶入軍中,掛的是僕從之名,行的卻是軍師之事。
“你的兄長可是慕容致遠?”
月柔復又跪下,含淚點頭之後,又深深向念語磕了一頭,“如若不是將軍收留了兄長,又讓他一展胸中所長,恐怕家兄不過是個被奪了舉人之名的秀才而已,月柔愚鈍,竟沒有能在才人初入宮之時便認得才人出來。”
“你且起來罷,爹也是看中了致……慕容先生的才華,才施以援手的,真要追究起來,還是他那一身才華救了他。”念語幽幽地說著,憶起那個那日曾在桃樹下贈她桃花,輕誦著《詩經》中的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男子,她知道那後面半句恐怕是他終其一生都無法說出口的了。
她感慨地嘆了一聲:“慕容先生於我亦師亦兄,既然姑姑是先生的妹妹,那麼念語日後便將姑姑當作姐姐了,私下裡,姐姐不必如此多禮。”
“奴婢感念將軍與才人恩德,只是這宮中尊卑有別,才人還是把月柔當成一個侍婢吧,切莫落了人口舌去。”
念語輕輕點頭,心裡卻在思慮著要如何向父親與慕容致遠確認月柔的身份,當年父親救了一個小小舉人的事情並不是一個大秘密,只是知道慕容致遠現今就在父親身邊的人到不多,不可掉了輕心去。
“姑姑初來霽月殿,想必還有許多事情未及打理的,念語便不留姑姑了。”聽得念語送客,月柔便行禮告退了。
念語看著跳動的燭火,只覺頗為頭疼,月柔說得雖是誠誠懇懇,自己在家時也曾聽致遠提起過尚有個妹妹在宮中,自己卻不曾向其打聽他妹妹名字,宮禁森嚴,雁滎關與京城又相隔萬里,便是投遞書信也擋不了這夜長夢多。
正出神著,那竹喧恰好進來挑那燈火,手臂一抬,袖子便滑至手肘處,念語呆呆地望著那露出的半截藕臂,及至竹喧出了屋去才緩過神來。
翌日一早,便傳來了景琰帝連宿麟趾宮惠竹殿,原本妃子侍寢是要去往乾清宮的,侍寢完畢之後,太監便將妃子從龍床上抬往乾清宮後院的一個偏房裡過夜。如今這韓毓汀不過一個新人,便博得楚澈如此厚愛,這宮中頓時議論四起,那汀貴人自也是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念語聽著下人傳來的訊息,那韓毓汀已晉為嬪了,連侍兩晚,連晉二級,這份寵愛,怕是大周后宮建成以來都未曾有過的,她面上雖淡淡的,心裡卻是思慮萬千,她想起寧素素那日那個詭異的笑容以及她那句話來,“妲己,褒姒皆是傾國傾城之貌,如今我大周竟也出了此等美女,只是不知會是傾了何城傾了何國啊,細究起來,恐怕我們這位汀貴人與才人妹妹也頗有一番淵源呢。”
她眉頭微蹙,細細想著所有一切可能將自己與韓毓汀聯絡起來的關係,父親雖有韓姓好友,卻從未聽聞有這麼以為沉魚落雁的女兒,大哥戰死沙場,二哥身有殘疾,只是整日在屋中研習一切在父親看來是奇技淫巧之術的東西,也未聽聞有何風liu韻事。
正苦惱間,月柔端茶進來了,念語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姑姑可知汀嬪家世如何?若打聽清楚了,我也好送份禮賀她晉級之喜。”
“回才人,各小主入宮那一日,禮部便呈上了寫有小主們家世的綠頭牌,說也奇怪,其他小主的綠頭牌俱是寫清了,唯有那汀嬪的牌子上卻只有她一個人的名字而已,不過是寫了康王爺的義女而已。”
“康王爺?”念語心中疑慮又多了一份。
這康王爺乃是聖祖十三子,與景琰帝不過差了三歲。因其酷愛兵法,兼且年幼,聖祖也不疑他,便將他送入顧清丞門下學習步兵之道,學成之後,便駐守西陲,成為一員大將。
念語在心中輕念“西陲”二字,似是抓到了什麼,卻又還似在迷霧中一般,她便搖了搖頭,這事看來只能先放一邊了,問那月柔道:“這汀嬪新晉,姑姑便替我備禮,你我同去那惠竹殿去罷。”
月柔應下便去準備了,念語怔怔地看著她的身影,輕嘆了一口氣,若她不是致遠的妹妹,自己又該如何?
不過一盞茶工夫,月柔便帶了禮物來回念語,二人便一同往汀嬪住殿去了。
因去往麟趾宮有頗長一段路,念語便不時與月柔聊聊途中風景並些幼時趣事,行到一處無人空地時,念語笑說:“不怕姑姑你笑話,我六歲那年將我爹爹那株最心愛的白玉海棠的花給摘光了,爹爹大怒,把我按在凳上,就要揮下鞭子來,我娘又哭暈過去,慕容先生急急上前替我擋了那一鞭子,爹爹那時也是真生氣了,那一鞭子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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