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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兒回過神來，不由嘖嘖稱奇，那女子這樣走來，身上卻無一絲雨痕。

待細細打量那女子，夜兒不由咬牙。那女子渾身上下並沒有任何多餘的配飾，就連那頭秀麗青絲卻也只用了一根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銀簪輕鬆綰就，一身裝扮竟比之她這個丫鬟還寒摻。

這夜兒也算是極美的姑娘，要單論長相，不過伯仲之間，而令夜兒咬牙的卻是那女子明明並不是絕頂美人，明明身著極其普通的衣衫，卻為何在那漫不經心的淺笑言兮中偏偏蘊有那麼一股傾城傾國的風華？便縱是與華音第一美人的白夫人相去不遠的麗珠郡主也沒有這等風姿。

“你沒看清楚這牌匾上寫著什麼麼？鄭王府……的白夫人可是你……想見就見的？”夜兒先是理直氣壯地喝斥，但目光觸到那女子清澈帶笑的漆黑眼眸，氣勢卻不由弱了幾分，連她自己也覺詫異。

那女子仍是淺笑著朝她走來，若無其事地將頭上那根在夜兒眼裡看來不過一兩銀子的地攤貨取下來遞到她手裡道：“勞煩姑娘將這個交給白夫人，她一看便知。”語氣輕淡，卻自有一股讓人不容質疑的重量。

那女子此刻披散了長髮，隨風輕舞，眼波流動，卻更增一絲嫵媚的風姿，令人不敢輕視。

於是夜兒想了想，拿著銀簪子便匆匆進門。

白夫人今年已經是近四十的人，但容顏依舊，歲月的暮靄，竟不曾沾溼這第一美人的臉龐。雪白肌膚，平淨而無斑，嬌美的五官，似乎仍是二十出頭的年華，只是身上卻多了幾分成熟女人的魅惑。

“夫人，門外有個青衣女子讓我將這個遞給你。”夜兒向來對著這個華音第一美人也是相當折服，尊敬。

白夫人淡淡瞥了一樣銀簪，目光卻忽地凝滯，竟再也離不開那支簪子。溫婉高雅的白夫人驀地將簪一奪，轉身便向門外跑去。幾次險些摔倒，卻也不顧，彷彿，去得遲了，就會失去什麼一樣。

快至門前，白夫人漸漸放緩些步調，只覺心頭好似壓了塊什麼，難過得快不能呼吸。

是她麼？是她吧。如果，不是她呢？可是，即使是她，又會以怎樣的心態來面對自己？

而此刻的青衣女子站在門外，看著秋雨也是有些緊張。而她，自然便是換了女裝的遊瀟。

白夫人想起舊事，心頭卻沒由來隱隱一痛。那些塵封多年的舊事，本以為已經雲淡風輕了，可是現在，便那麼如刀般又將她的心割傷。

待遠遠見到那個淡青的背影，白夫人心底一顫，全身忽地沒有了力氣，彷彿夢囈般的聲音，又似極其不覺地喃喃：“羽兒。”

遊瀟聽聞腳步聲，淺笑轉身，好整以暇地看著向她走來的白夫人，輕笑道：“這模樣，哪裡有華音第一美人的樣子。”言罷不由搖頭，緩緩走進了鄭王府，彷彿是看到白夫人眼中的驚喜與不安，腳步不由加快，向白夫人走去。

鄭王府跟著白夫人來的僕婢一個一個見此，也是不由愕然。一向優雅的白夫人也會有如此失態的時候？那青衣女子到底是誰？

白夫人見遊瀟已經向她走來，不由扶住身旁的朱漆紅柱，媚眼頓時籠罩上一層水霧。

遊瀟過去相扶，帶著一絲認真的淺笑，“娘，羽兒來看你了。”

聽得這句，白夫人亦是微微一笑，睫毛一斂，兩滴清淚便滑落雙頰。

遊瀟笑著伸手拭掉白夫人臉上的淚，“娘，你要哭給這麼多人看嗎？”

白夫人眼中神色複雜，抓住遊瀟的左手，又緊緊握住，仍帶一絲哭音道：“羽兒，你不知道我盼……盼你來盼得……很苦……”

遊瀟伸出右手，攬了白夫人的腰，帶著白夫人往回走，“你這不孝女兒這不是來了嗎？”又在白眨眨眼睛夫人耳邊道：“對了，娘，我來華音可是化名蕭幽，別叫錯了。”

白夫人一愣，遊瀟笑得見了絲冷意，“以前他娶的那個名字，我早就不要了。”

白夫人目光一暗，隨即也明白過來，輕嘆了口氣，又仔細打量著這個隨意披散長髮，素衣明眸的女兒，有些欣慰地點點頭道：“羽兒，你長大了，很好，很好，娘很高興。”

遊瀟心頭一動，那兩聲“很好”，彷彿道盡一切的關切言語，令她忽地有一絲流淚的衝動。但，也僅僅是想，她，遊瀟，可是有十年不曾流淚了。

兩人就這麼點到即止地說著舊話，又都是玲瓏心思，自然不會提一些不快的事情，這，也算是母女的默契吧。雖然，遊瀟自從四歲起，便再沒有見過她娘，白夫人。

一路上王府僕婢只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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