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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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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們已不見蹤影。 我朝馬車外護衛打扮的男人行了謝禮:“此番多謝壯士相救。” 那個男人爽朗笑道:“無礙。不過那幾人攔了我家公子的路,用些銀子打發罷了。” 我衝他哎嘿嘿嘿地笑了幾聲,彼此都無客套話可講,於是打算就此別過。 那侍衛忽然叫住我:“姑娘,可知玉璧城裡有個姓王的大夫,專治腿疾的?” 腿疾…… 我猛然轉身:“腿疾?你家公子是——我能不能見見他?!” 我一邊說一邊扒上馬車窗戶,恨不得鑽進去。 那侍衛目瞪口呆看我,大概拿不準要不要把我拖下去,這時馬車裡傳出聲音來:“姑娘,我與你認識?” 那聲音顯得很粗啞,裡頭有一陣異樣的沙石摩擦一般的聲音,與商陸的截然不同。 我心裡失望透頂。 “姑娘,我家公子是尋良醫至此,頭一回到玉璧城,姑娘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擺擺手,情緒低落地走開。 這天下腿疾之人千千萬,又怎麼會這麼湊巧恰好是商陸,且商陸他又怎麼會到這裡來…… 我心情低落,也懶得高興搭理長歌海月,只是將他送回山客居,而後道:“我也不指望你記住恩情了,別和金需勝說你的傷是我弄的就行。以後也別去賭坊那種三教九流混雜的地方了。” 他輕輕地笑:“我倒覺得今天這一天過得既充實又愉快,於鬧市中茫然奔跑,也是一種體驗。人生得意須盡歡,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如此方不枉為人。不然同你一樣,行事瞻前顧後猶豫不決,既矯情又作死,活著有意思嗎?” 是是是。我活著沒意思,像您老這樣大庭廣眾之下上演一場三人行的活春宮才叫有意思。 我轉身便走。 長歌海月這種人,同我之間的鴻溝就像金需勝兩顆門牙之間的黑縫一樣寬。他及時行樂,我優柔寡斷,如果我要有他一半的離經叛道,我早和商陸在一起了,指不定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沒意思,沒意思。 接下去兩日我都在山客居里窩著。到第三天,長歌海月傳來訊息,說雲氏與長歌的契約成立了,他不日將發兵玉璧城,以匡復雲氏皇朝為名,攻打白玉京。 這是大家都開心的結果。長歌海月說為了慶祝,于山客居中擺下一桌宴席,大家同樂。 金需勝和包金剛歡欣鼓舞,欣然赴約,並勒令我盛裝出席,以顯雲氏誠意。 這兩個蠢貨,長歌海月他又看不見。 宴席間觥籌交錯,所有人都喜氣洋洋,除了我與長歌海月。長歌海月是一貫那懶洋洋欠抽的表情,我是高興不起來。 因為這個我從前不敢深想也不敢細想的結局終於到來了——我和商陸,徹底地對立了。 又或者從一開始,我與商陸就站在相反的歧路上,以為走在一起了,其實不過是擦肩而過的一個聚點,然後各自越走越遠。 懷著這樣的惆悵,我晚上睡覺的時候便分外蕭條,第二日爬起來的那張臉慘不忍睹,我隨意抹了一把便走出房門。自從離開商陸後,我已經不上妝打扮了,性別模糊,形容猥瑣,看得金需勝直搖頭。 廳堂裡,金需勝、包金剛、長歌海月,還有一夜之間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謀士,齊聚一堂商討大計。 不過把長歌海月算進去真是拉低這一屋子聰明人的平均智力了,他斜躺在榻上,眼睛半睜半闔,榻下一個侍女正替他捶腿,捶著捶著,長歌海月一隻手就伸進人家衣襟裡,在侍女高聳的胸脯上捏了一把。 我假裝沒看到,尋了一個椅子坐下,打算好好學一下他們的縱橫捭闔之術。 我聽了半日,聽出個大概來。他們是想自玉璧城發兵,先攻下靠海的即墨城,而後自水路登陸白玉京。 自我父皇那一輩起,雲氏皇朝在海上的作戰能力就一直低下,船隻裝置簡陋,士兵不服水土,打起仗來,丟盔棄甲一瀉千里。所以自海路進攻,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決定定下來後,他們開始探討詳細的作戰計劃,在地圖上指指點點。我等他們結束後,拉住包金剛問:“包金剛,那啥呢?” “那啥?”他目瞪口呆地盯著我。 我伸出兩隻指頭互相碾磨:“就是那啥啊……訊息!” “哦哦!”他恍然大悟,自荷包裡拿出一張小紙條,“公主,這是最新的訊息。” 我接過那個小小的紙卷,小心翼翼忐忑不安地展開來,紙上寥寥幾個字:東川王安好無虞。 我有些喜憂參半,喜的是商陸看似情況不錯;失望的是昨日白天碰到的那個求藥的公子,果然不是商陸。

正文 三十五

三十五 我們到達即墨城的時候,已經是三月了。 時年三月,天下盡春。即墨城靠海,種柳,柳絮被海風一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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